之溫從裴瑾之的眼神看出一種他不太能理解感情,還有深深的執着。那麼深重,幾乎可以稱得上執念。
之溫皺了皺眉,其實後面他不是不能超過裴瑾之,隻是那樣太過冒險,他沒有賭上根骨的勇氣去奪這個第一。他不知道為什麼裴瑾之要冒着前途盡毀的風險去做這件事,但的确,在此次比試中他沒有裴瑾之豁的出去。
一個人連前途性命都能豁出去,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麼是他不可得的。
裴瑾之和之溫遙遙的把衆人甩在身後,現在整個平台上就他們兩個人。許久,第三個人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剛剛邁上最後一個台階,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譚曦認命的以為自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把他輕松提起。他擡頭,之溫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旁邊還站着安安靜靜的裴瑾之。
“多謝之溫師兄。”譚曦頗為感激一笑,又道:“我上來時還碰見雲程了,他說你們兩在争奪第一。之前萬階梯靈光大現,想必就是你們登頂所緻。”
之溫答:“瑾之赢了,他勝我一階。”
譚曦微微驚詫,他和之溫年紀相仿,兩人相識的也早。他是最清楚這個老朋友的實力的,勤勉刻苦,每回隻要有什麼比賽,得第一的準是他。這還是譚曦第一次見他沒有拿到魁首,倒是難得看之溫吃癟。
“那要恭喜瑾之了,真是後生可畏。之溫兄,他這個後浪可是把你拍到了沙灘上啊。”譚曦揶揄笑道。
裴瑾之謙遜道:“沒什麼,都是之溫師兄擡愛。”
之溫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糾正道:“确實是我不如你,雖隻差一步,可心境天差地别。我已生了畏懼之心,從心境上就已輸了。得此結果,并不意外。你的心性堅定遠勝于旁人。”
譚曦對裴瑾之沒什麼别的印象,隻覺得是個沉默内斂的孩子,總是默默跟在師兄師姐身後。這五年來他和雲程也有通信,雲程還曾抱怨過裴瑾之長得太高太快,個頭已經趕上他了。也說過,裴瑾之已經突破至金丹境。
當時的譚曦雖感歎确實是少年天才,但沒有感到特别明顯的沖擊力。
但此刻聽到之溫這般說,不禁對裴瑾之有了更新的認識。之溫有一說一從不說場面話,能讓他這樣心性果敢的人拜服,裴瑾之的心性的确非常人所及。
“譚師兄,我師兄他們還好麼?”裴瑾之道。
譚曦回神,想起雲程在石階看到他時興奮起哄的表情,笑的很是無奈:“很好。可能是淩天峰有你登頂,雲程沒壓力,走的十分閑适。周兮和珞一也在身側,看起來臉色還算不錯。說起來,我能第三個登頂還有你雲師兄一番功勞。我本以為前三無望,他見我爬的吃力,告訴目前隻有你和之溫到了,我還有機會。要不是他一直激勵我,我未必能這麼快。”
裴瑾之能想到雲程在旁給人加油助威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
譚曦細心,觀察到這一點,心頭一跳,覺得哪裡不對勁。
“師兄愛玩笑,譚師兄不要介懷。”裴瑾之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會,我還要感謝他呢。雖然師尊說過不是前三也無妨,但若鴻蕪宗一個人都沒有,總要被人議論的。”譚曦淡淡笑道。
雲程跟在周兮後面氣喘嘻嘻上來的時候,是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是第五名。
“诶?就你們呀?我、我還以為有很多人呢。”雲程找了個地方坐下,哼哧哼哧的喘息着。
周兮也累的不行,難得和雲程一起坐着,手腕無力的搭在膝上,輕輕拿着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