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譚曦那人才想起來,眼前正在幫他師弟救治的,是天下第一醫宗的宗主。他安靜下來,不再言語。
溫如頌的靈力包裹住傷者的心髒,傷者不再痙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喘氣。
“溫宗主,我師弟好了嗎?”
溫如頌的臉色非常難看,雖然平時他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了解溫如頌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他真正生氣的樣子,此刻才是。
溫如松的眼裡全是冰霜,他目光睨過衆人,有人不自覺的打冷顫。
“樂正兄,把這裡所有的人封鎖起來,一個都不能放出去。”
他很少如此正經的稱呼樂正穹,樂正穹知道,溫如頌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并且這個發現犯了他的忌諱。
樂正穹立刻讓弟子封鎖整個萬階梯,不明真相的修士躁動不安,完全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嶽淵渟出聲安撫了幾句,問溫如頌,“如頌,怎麼了?這是要做什麼?”
溫如頌臉色冰冷,語氣冷凝,“這個弟子,他被人下了食心蠱。”
此話一出,樂正穹和嶽淵渟臉色大變。
但雲程和之溫一群弟子并不了解什麼是食心蠱,最後是譚曦給他們解釋了食心蠱的厲害。
還道:“我們鴻蕪宗曾有一個少年天才因食心蠱殒命,後來宗主傾全宗之力斬殺蠱蟲。所以鴻蕪宗有一條宗規就是遇到食心蠱,不光要銷毀蠱蟲還要殺掉放蠱之人。”
雲程恍然,怪不得溫宗主如此生氣,原來是有宿怨。
其他修士也在譚曦的解釋下了解食心蠱,不禁感到後怕。如此厲害的蠱蟲早應該哨聲匿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難不成魔族要卷土重來?此次隻是個試探?
“那我師弟呢?溫宗主,我師弟還活的下去嗎?”那個師兄茫然問道。
溫如頌難得的沉默,抵不過弟子乞求的目光,他盡量委婉回應:“食心蠱一旦進入人體,就如河流入海。我現在隻能用靈力護住他的心脈,可食心蠱一旦強大就會破除桎梏,現在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躺在地上的中蠱弟子也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現在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甚至會幻聽蠱蟲在他身體裡啃食的聲音,他顫抖着拉住師兄的手,“師兄,是誰要害我?是誰?我好恨啊。”
他的唇瓣抖動着,努力吐出言語:“我好疼啊師兄,我好疼啊。你殺了我吧,給我個解脫好不好?師兄,你殺了我吧,求求你了師兄,殺了我……”
一遍遍的哀嚎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裡面是對生的懼怕對死的渴望。雲程不禁酸了鼻子。
被喚師兄的弟子雙目充血,泣不成聲,他知道他師弟現在很痛苦,可他怎麼下得去手?那是他看着長大的師弟啊!
“我、我……”
溫如頌俯下身,如實道:“食心蠱越到後面,人越痛苦。吞噬掉心髒後破體而出,死者,往往面目猙獰,你師弟所求,也許就是一個解脫。”
師兄怔怔的看着溫如頌,不敢相信還有更殘忍的等着他。他的手被拉了拉,中蠱弟子滿眼乞求,偏還故意擠出一個笑:“師兄,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把我的命便宜給害我之人,我這麼風流倜傥,不想死的如此難看。你、你之後記得幫我,幫我報仇啊!”
最後,那個師兄還是用劍親手結束了他師弟的性命。
食心蠱不愛吃死人的心髒,爬了出來,被溫如頌一掌化為齑粉。
萬階梯上人人自危,身懷蠱蟲的鬼魅隐藏在他們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盯上自己。
樂正穹把人五個五個的分為一組,和嶽淵渟、溫如頌待着各自的弟子逐個排查。隻是大庭廣衆之下敢做出這樣的事,都會有萬全之法。
很快他們從一個小宗弟子身上搜出帶有食心蠱氣息的錦囊,可是無論怎麼調查都找不到一絲絲他和那個死者的聯系,甚至他的所有同門都作證這是他們第一次出宗,根本沒有辦法拿到食心蠱。
調查陷入僵局,樂正穹隻能将弟子暫時收押,又把莫際趕出了陵羽仙門,随後讓弟子下山和自己的師門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