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夜也很難解釋,自己在暗戀一個幾乎沒有交集的人。
高中時是外宿生,她總把校卡忘在家裡,站在門口被值日生抓住時一邊歎氣一邊在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碰到老師立典型時隻能自認倒黴。
宋疏星就在那時候闖到她的視線裡,白糯米一樣的圓圓臉,穿着校服在門口抓儀容儀表,看見她就會笑一下:“你長得真漂亮,快點走哦,我不記你的名字。”
來自同性的誇贊,虞月夜也聽得足夠多了,但她對着宋疏星總覺得有點不一樣,對方是坦蕩的不求回報的善意,隻是以“漂亮”的名目贈送給她。
其他漂亮的人也會得到宋疏星的優待嗎?
關注對方之後才發現學校很小,她在值日時留心,偶爾能看見對方舉着兩根香噴噴的烤腸走過,或是拿着其它零食,或是挽着不同女生的手——看起來很多朋友的樣子。宋疏星的視線也會落在她身上,但像風吹拂湖面,漣漪很快就蕩開。
除去漂亮的臉之外,自己還有什麼優勢嗎?如果要接近那個看起來并不十分聰明的女生,要說什麼話才能引起她的注意。虞月夜冷靜地想。
她拎着掃把機械地擺動了兩下,看着旁邊的值日生向她投來不解的目光,默默地掃着地。她已經高三了,要引起一個學妹的注意,需要怎麼做呢?
還剩下多少時間呢?
高一和高三是不同的教學樓,她走過落滿鮮花的長廊時想到對方,在書店裡買下了一盒明信片,思考了很久沒有寫上任何一句話。
開場白要說什麼呢?說自己要畢業了,她需要自己的筆記嗎?虞月夜已經從在學生會的同學嘴裡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宋疏星。她把這個名字寫在草稿紙上一萬次,依然沒有對名字的主人說過任何一句話。
唯一一次,她在小賣部裡鼓起勇氣,叫住了對方,宋疏星的目光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但說的話讓她的心變得冷了:“怎麼了?你沒有帶錢嗎?”
她沒來得及說話,宋疏星已經轉向了老闆娘:“老闆娘,一起給。”然後慷慨地把零食推到她手邊,虞月夜想說的話早就變得稀碎,她拿着零食看宋疏星把旺旺碎冰冰掰成兩半,遞給了另一個女生。
好像沒有必要說什麼了。
她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成為宋疏星的親近的朋友呢?與其浪費時間在這種不知道結果的試探上,不如去多做一套卷子。虞月夜放棄,但又好像沒放棄,她戴着校卡在碰到宋疏星時總會摘下,對方也會悄悄地讓她溜走。
到底為什麼呢?
為什麼沒有原因就能對她好呢?隻是因為漂亮嗎?為什麼不好奇更多的,哪怕是她的名字,她的心事,隻要宋疏星開口,虞月夜願意說任何話。
但宋疏星不好奇,站在那裡誇獎一句“漂亮”,給她一點小便利好像就已經足夠了,隻有虞月夜頻頻回望,好奇對方為什麼不索取更多的感情。
虞月夜在高考之前鼓起了最後一點勇氣,拿着明信片走到了高一大樓前,但她沒有想到為了布置考場,下午就已經清退了所有學生。
十八年來,虞月夜最灰暗最失望的時刻,就是她站在拉上警戒線的教學樓面前,什麼也做不了。她錯過了這一次,意味着不會再有下一次,她知道世界太寬廣沒有邊界,人會散落在無數地方。
那個圓圓臉的愛笑的學妹,不用力就再也抓不到了。
*
再見面時,虞月夜自己也很意外,她居然能穩住心神,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千方百計地打聽到宋疏星現在的工作,假裝巧合地出現在對方眼前,聽見宋疏星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啊?”
如果早一點,直接在登記冊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從宋疏星身邊溜過去,結果會不會好一些呢?但虞月夜沒有逆轉時間的機會。
她終于有機會做出那樣的自我介紹:“我是虞月夜。”和你的名字很配的虞月夜。
算了,慢一些,再慢一些她也能抓住宋疏星。
表白之後,宋疏星對于天降的餡餅也隻考慮了一會就婉拒了,但最後還是敗在了虞月夜一周三次的樓下靜坐的無恥戰術下。
追求一個人的時候是不能講禮儀的,但虞月夜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騷擾就僅限于此。
在她身邊待了半年的宋疏星偶爾也還是會産生疑問——虞月夜到底為什麼喜歡我呢?虞月夜沒有說出那個理由,她也不去揣測,但近水樓台,日久天長還是會産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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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熟人助理!拒絕不成熟的打工人!】
【為什麼同框的時候我女在拉行李 ,她還在旁邊悠閑地逛街!請的是助理還是公主,清朝亡了沒人通知你們嗎?】
【怎麼了這助理給你們下迷藥了是吧?憑什麼整天圍着她轉,物料裡面還給她打碼,呵呵有本事和她退圈去台灣結婚呗】
聲勢越來越大,剛開始大衆都覺得粉絲無理取鬧,仔細一看,兩人的關系确實非比尋常,加上部分粉絲脫粉回踩曬出來的照片——姬圈天菜終于有不詐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