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盛居開始朝着賀立舟希望的樣子僞裝，他開始跟在賀立舟身後救人，但似乎也隻在賀立舟眼前。

慢慢變成了在旅店所有人眼前。

再後來，盛居忽然發現，即便沒有旅店的人，自己也會下意識去救人了。

賀立舟沒有訓斥過他一個字，也沒有教育過他一秒鐘，但盛居就是這麼慢慢趨近了賀立舟。

盛居以為自己又變好了，直到賀立舟宣布要打破系統的時候，盛居的反應無比激烈，他不想讓賀立舟冒這個險。

系統09對賀立舟很好、已經升級成了正式中轉大廳的旅店也是賀立舟最大的依仗，有這兩個在，賀立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而要和系統作對，卻不異于螳臂當車。

隻要被系統發現一點點的端倪，賀立舟會死，或者生不如死。

盡管他沒有當場反對，但賀立舟依舊看出了盛居的心思，晚上賀立舟來找盛居，說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句話。

“系統并不可靠，我們得回家。”

是啊，大家都是渴望着回家的。

而事實證明，賀立舟前半句也是對的，系統早就在策劃着更換新的一批玩家進入無限流遊戲，而他們這一批廢掉的“數據”，自然是隻有抛棄。

盛居忽然有些難過，“如果我們回去了，還會記得這段故事嗎？”

賀立舟沉靜地看着他，雙眸溫柔，“盛居，你希望自己記得嗎？”

盛居不知道，無限流副本裡的記憶很殘酷血腥，但旅店裡的記憶又是歡樂的。

盛居從來沒有在哪裡感受過這樣快樂的氛圍，他痛恨着系統，又留戀着旅店。

賀立舟忽然笑起來，“沒關系，即便不記得了，我們也會再相遇的。”

“會嗎？”

“會的。”

動手前幾個月，盛居徹夜難眠，每每睡着，總會被噩夢驚醒，他太怕了，太害怕這次不能成功。

他們隻有這一次的機會，失敗了，便是萬劫不複。

盛居多麼想找人傾訴，但所有人的精神都是緊繃着的，所有人的眼裡都爬上了紅血絲，盛居沒有人可以去訴說，他憋在心裡，慢慢祈求着。

舟舟老闆這麼好的人，老天一定也會幫舟舟老闆的，對吧。

然而這次上天沒有聽到盛居的祈求，最後的關頭，還是出現了意外，有人負責的小組摧毀副本核心的動作慢了一步，系統察覺到了副本異動，賀立舟被困在了系統空間。

盛居聽到系統語音的時候簡直要瘋掉了，他想沖出去，想去把賀立舟帶回了，但又被楊皖河攔下，他們的目光看向了監控大屏。

那裡還有很多很多自薦進入副本的玩家，他們聽到了語音，臉上慌亂又無措。

阮星緯自爆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沒想到系統09已經混進了大家之間，沒想到系統聽完了他們商議的全過程。

盛居覺得很諷刺，他想要去拽住阮星緯質問他，但被大家摁住，阮星緯最後一眼是看向盛居的，他說賀立舟沒事。

盛居渾身的力氣都軟了下來。

——

“我們還會再相遇嗎？”

“會的。”

後來的某一天，陽光明媚，盛居走進了一家名叫“滿冬”的旅店，看到了一個溫和的青年，那是旅店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