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的米德加爾,有人正遭受着酷刑般的煎熬。
在這個狹窄而又布滿可怖機器的實驗室内,被束縛于層層鐐铐之中的瘦弱女人看着不遠處背着手的科學家,一面伸手攬緊了自己同樣被抓來此處成為實驗對象的女兒。
在她懷裡,棕發碧眼的小姑娘面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她們身處通電的牢籠,四周是觊觎着的異形魔獸們。
“你們不會成功的。”她說,“不論投入多少精力。【黃金之樹】不是誰的物品,也不是神羅能夠掌握的存在。”
“這可由不得你判斷了,依法麗娜。”
科學家桀桀怪笑着,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保持着十足的自信:“再說,神羅能否掌握那棵樹不是我關心的事?我需要那麼一點那生物的皮質層,隻是想要解析出來那棵樹到底有什麼力量。”
“你不該打擾那裡。”
“不做出行動,我完美的實驗品可指不定會在那裡耽擱多久。”他轉過身,看向她們母女的目光沒有一絲正常人會有的感情。
某種足以與宗教狂信者所匹敵的熱情,正如妖異的邪火一般躍動在他的眼裡。
“......瘋子。”
“哈哈。随便你怎麼稱呼。我不介意。”科學家向下耷拉着的眼睛獻出詭奇的光來,笑容扭曲而讓人遍體生寒。
“損失薩菲羅斯,很顯然不是個好主意。帶他回來也正好能一舉兩得。倒是你們......按照古代種的說法,【黃金之樹】早在千年前被你們的族群發現,你們與那裡的守護者相輔相生。可現在看來,你們信仰的那種東西也并未照拂啊。”
“你......!”
依法麗娜煞白了臉,死死看向他,想要用最為難聽的話來斥責,然而話語還未說出口,整個人卻因為脫水而往前傾倒。
“媽媽!”小姑娘吓壞了,大哭着抱緊了她,用自己小小的身闆努力支撐起她來。
“......我沒事,愛麗絲。”她無力地回抱着自己的骨肉,虛弱地安慰着慌了神的女孩,用急促的呼吸來舒緩自今以來所承受的所有痛苦。
“可别太激動了。”科學家冷眼旁觀,“你還不能死,依法麗娜。至少現在不能,我還不想後續的實驗少了那麼一個母體。”
依法麗娜沒有說話。
她不想再和這披着人類外皮的畜生再有任何交流。
名為寶條的科學家,沒有一絲一毫所謂人類的感情。
——他是瘋子、亦或是獸類。
他是親手殺死她丈夫加斯特、将她們帶回神羅這個地獄之中的魔鬼。
而現如今,她的身體已遭受了太過嚴重的摧殘。她再也回不去祖先所居住的最初故鄉了。
但愛麗絲還有救。
哪怕是會死在這裡......也要讓愛麗絲離開這裡。她想。
她需要保存體力。
而那邊的寶條似乎已經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不再注意她們。
“等到軍隊帶來【黃金之樹】的一部分,我就要開始新的研究了。”
“就算是哪怕一片樹葉,那也足夠了——”
“隻要有薩菲羅斯,我最完美的作品在,還有新投入的一群兵力,總會有人帶來些好消息......”
很快,科學家愉悅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一直在通過控制台和通訊設備監聽着軍隊的動向。
凱旋的消息并未到來。
他聽見了前線節節潰敗的消息。
[第五梯隊在圖姆拉村遭受不明目标襲擊!請求支援、請......支.....支......]
[第四梯隊在森林中部遭受不明目标攻擊!目标對象......紅發......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梯隊呼叫第三梯隊!第三梯隊!請應答!.......]
[第二梯隊呼叫先遣空中作戰梯隊!第二梯隊呼叫先遣空中作戰梯隊......]
[第二梯隊呼叫......等等。站在那裡的是誰?!救、救命......啊啊啊!]
[撤退!撤退——!]
整個過程發生不過十分鐘左右,很快,方才的喧鬧在某一個時間節點歸于死寂。
寶條:“......”
科學家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額頭上的皮膚也跟着皺眉的動作而擰了褶。
“我的實驗體呢?”他說,“為什麼薩菲羅斯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他不會那麼容易死才對。”
科學家像是陷入癫狂那般自言自語,開始來回踱步,眼珠四下轉動着。
“不。不能撤退。薩菲羅斯得回來。”他說,“我得找社長再投入些士兵。對了,剛好最近有一批泡過魔晄的實驗品......隻要我能有出色的研究,神羅就得支持我......”
依法麗娜垂着頭,聽着他神經質的碎碎念嘲笑般地揚了揚嘴角。
“放棄吧。”她昂起頭,擡眼看向他,“你得不到【黃金之樹】的任何一樣東西。你和神羅都隻是在激怒那位守護者。”
然而科學家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言語,急匆匆的開始聯系這棟大廈最高層的那一人。
依法麗娜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晰。
半夢半醒間,她感受到愛麗絲溫熱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臉頰,帶着哭腔呼喚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