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愈合了。”她說。

——【吸血】技能加持下，那被藍火所傷的傷口已不再猙獰。

不過，那藍色的火焰究竟是什麼......

“你們太厲害了！大姐姐、大哥哥......不、不對，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大人們！”

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拽着那個遲疑的少年走近，一雙大眼睛在略顯瘦削的臉上滴溜溜轉着，滿眼歡喜和敬仰地看向瑪蓮妮亞。

在路過那些屍體時，女孩顯得小心翼翼，但又像是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她倒是從未表現出強烈的恐懼。

比起适應，倒更像是逼迫自己對這樣的狀況麻木。

“遠道而來的大人們，小的是多羅羅，和我一起的是百鬼丸......”

被她拉着的那個少年倒是警覺很多，即使女孩兒使勁拽着他的衣袖，他也不肯往前邁上一步。

“百鬼丸大哥，這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這是在幹什麼呀——”

她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把他向瑪蓮妮亞的方向拉動半分。

*

*

——猩紅色在視野中躍動。

他所看到的靈魂之火，一半被這刺目的顔色占據。而另一半确是無暇的純白。

眼前這個“活物”，有幾分像他前幾天殺死的那個魔神。

百鬼丸不确定是否要攻擊那物體。

他隻是戒備起來，屏息觀察着對方的動作。

而多羅羅，那個一直跟着自己的孩子卻緊抓着他往對方眼前湊，這令他感到不快，不得不全身心抵抗起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啊各位大人們，大哥他還有些小脾氣......”

才回來不久的耳朵捕捉到了女孩帶着些讨好意味的聲音。

朦胧的視野裡，他看見那猩紅色逐漸被白色所壓制了下去。

與此同時，女孩拉了他的衣袖兩下。像是在給他傳遞什麼重要信号。

“要是不打擾你們的話，我們能跟着你們行動嗎？”

瑪蓮妮亞：“......”

對于多羅羅提出的話語，她沒有當即回應。

而女孩見她沒有反應，便開始下一波“攻勢”:“我們肯定也不白跟着！大人，有事您說，我們給您幫忙——我給您跑腿......”

她眼巴巴瞅着瑪蓮妮亞，雙手合十，一副乞求的模樣。

而瑪蓮妮亞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女孩的意圖。

“尋求庇護，你需要拿東西交換。”她說，“比如情報。”

女孩愣了一瞬，随後眼睛裡再度放出光來：“情、情報......如果您是想了解這附近的話，我擅長！這片地區我可熟悉了，這裡是越後國的貴族們管轄的區域。不過......最近好像在與其他的勢力打仗，連年都在征兵征錢的。城裡好多人家都在往外逃。”

“您看，這兒原本是個村子。”似乎言語已經不能夠表達那份憤慨，女孩伸出雙手指向一片狼藉的地面，“外逃的一部分人打算在這裡定居。結果我們剛跟到這裡來，城裡的咒術師大人和武士大人就來了，說是逃兵要被處罰，前幾天隻是來搜刮錢财，後來.......”

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多羅羅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沒有當即說下去。

“大家後來都已經沒有錢可以給他們了，村裡的青年人們也都沒剩下......可那些人也沒放過大家。那城裡的貴族老爺還放話了，說要把城裡逃走的平民趕盡殺絕！可他還在城裡養那種東西，專門吃人！”

說到這裡，女孩氣地直跺腳，淚水再度湧了上來。

瑪蓮妮亞靜靜聆聽着，心下有了些底。

——陌生的國度，但不同的制度。至少她現在落腳的地方，領主似乎不得民心。

女孩給出的情報雖然細碎，但也有可取之處。

她再度開口道：“越後在和哪一方征戰？”

“呃......這......”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女孩花了好些時間思索，“大人，您這麼問......我隻知道，這一路看來簡直就是混戰。各個地方都......據說，也就平安京那邊還算和平。畢竟最尊貴的老爺們都在那兒，好多人也都往那兒奔呐。”

“你們不去？”

“就我這泥腿子身份，那地方也進不去啊！”

女孩回答得很快，像是早已認了這一遭。

“......”

瑪蓮妮亞盯着她看了幾秒。

似乎被她這樣的視線看着不大自在，女孩的額頭上不自覺出了些細汗。

“若如你所言，為何這些人類要抓你們。”她說，“你們不是城裡的人。”

“......大、大人明鑒。我們的确不是。”直覺讓多羅羅選擇老老實實坦白，“我和百鬼丸大哥是一路行進至此。兩天前，大哥殺了城裡那貴族老爺養的‘神明’。若不跟着您，恐怕日後我們都要被追殺，連越後國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