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的沉默仿佛持續一個世紀。
但三秋突然心念一動,并不準備放過這個話題。“聽完這個故事,我就告訴你盲道是什麼。怎麼樣?”
她看到死魚眼裡暗含的生氣和好奇,于是掐頭去尾地講起了少女穿越時空來到異世界的故事。
“我在自己的想象中創造出了另一個世界。”
卡卡西的臉上露出了想要吐槽的表情,但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那個世界沒有忍者,沒有大規模的戰争。也有很多國家,但是和現在的五大國完全不一樣。”他的神情認真了些,“那些國家的人呢,會把我們原先分配給忍者的培養資源和在他們身上耗費的生産力用來發展其他的事,比如……”現在就說出金融的話,這家夥能聽懂嗎?“比如畜牧和耕種。”
“嗯。”
“這都是現實世界中也有的産業。”三秋把腿放到了冰涼的石闆桌上,被坐在自己邊上的卡卡西嫌棄地“啧”了一聲。“但那個世界還不止于此。”
“我們可以用鋼鐵制造會移動的戰鬥機器或者渡河的船隻,用燒水得到的蒸汽驅動鋼鐵機器,以制造各種各樣的商品,用混凝土和玻璃——一種混合材料——制造堅不可摧的房屋。”
三秋頂着卡卡西迷茫和驚訝各占一半的眼神解釋道。“鋼化玻璃。所以房屋才會那麼堅固。至少比村子裡容易打碎的那種水晶好多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從事生産。”講到這裡,她不可避免地開始得意洋洋。“有人會設計服裝,請俊男美女在觀衆面前展示衣服。他們的工作是模特。”
“那個世界有專門開辟出的部門,用以負責文物和藝術品的收集與維護。”
……
聽完了這麼多,卡卡西從語塞的狀态中恢複過來,隻說了一句話。“你的想象力好豐富。”
這回換三秋語塞。“嗯……确實。”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火影的世界觀不過是我家鄉時空中一條小小的夾縫。
機械水平超越二十世紀,戰争和多數人的忍者身份卻把時間堪堪拉回到公元後的幾百年。
她舔了舔嘴唇。“在那個世界,我可以看到這裡未來發生的所有事。”
卡卡西起了興趣:“什麼意思?”
“意思是,”好刺激。“那個「被我想象」出來的世界等級更高。我全都看到了,所以我可以說預言。”
“那麼……下一任火影是誰?”他笑了,聽起來像是随口一問。“你看到了嗎?”
“我當然看到了。”三秋也笑了。她的神色間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這神色讓卡卡西很不舒服。
他感覺自己被三秋憐憫了,但沒有證據。“你……”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能随意說出來。”她舉起手指強調。“等你成了上忍再說。”
等等,旗木卡卡西幾歲晉升的上忍來着。
沒有人再說話。三秋的沉默是她講完了,卡卡西的沉默則是陷入沉思。
他們都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鈴聲。這是上課了的意思,但是三秋沒有動,所以卡卡西也沒有。
“所以盲道是什麼?”
“字面意思。”三秋臉色平靜,“專門開辟給盲人走路用的道路。”
“盲道是什麼樣的?”真是好奇寶寶诶。
“一條一條突起來的,像微型的并列式水槽。”三秋比比劃劃,回憶着踩上去的腳感。“可以讓看不見的人順着走下去。”
“那查克拉呢?”卡卡西不依不饒,“控制查克拉和盲道有什麼關系?”
嗯……“控制查克拉,就像‘在盲道上騎自行車’。”
“嗯?”他示意三秋繼續說下去。
“上面像田壟一樣一條一條的軌道,總會讓車輪變得有點難以控制,好像随時帶着要傾翻的趨勢……”
卡卡西突然打斷了三秋的話。“……什麼是盲道?”
三秋有點莫名其妙:“我不是說過了嗎?「盲道」就是為失明的人專門開辟出的道路。”
還想繼續開口的他立刻頓住,臉上神色複雜,帶着隐隐的不解與羨慕。“你想象出的那個世界……這麼和平嗎?”
“不。”她垂下眼睛。“……我們會用更讨厭的方式互相攻擊。”
至于盲道——
這隻是社會發展水平提高的結果吧。
……最多再加上一點人道主義。
再次擡起頭時,卡卡西已經神色如常。
“可惜這隻是你編的故事而已。”他靜靜地看着三秋,一頭銀發中糅雜着細碎的光,說出的話卻不似這般溫和。
她被氣笑了。
這個小鬼。
“所以回去怎麼和老師說?”這算逃課嗎?
卡卡西臉色淡定的讓三秋懷疑他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你中暑了,我去找你。”
他們一起走出了涼亭。
“你以前也逃過課?”
“?”
“沒有嗎?”三秋有點遺憾,“啊,是第一次啊。”
“???”
“但我不是哦。”三秋笑的漂亮,快走幾步,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
卡卡西狐疑地看了自己的同桌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你如果逃過課,我怎麼會沒印象?幻術嗎?不,想象力這麼豐富的話,是在夢裡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