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那是誰？”等那個小女孩完全消失在路的盡頭時，止水已經開始吃魚了。

三秋坐在帶土的邊上，嘴裡滿滿的都是魚肉，“止水，你也先吃吧，反正待會再烤也來得及。”

鼬動了動嘴，優雅地吐出魚刺：“沒什麼，隻是同期而已。”

止水看出他不願多說，開始和帶土聊起之前的幾次任務。

“最近我聽說好多敵忍都把波風水門稱作‘金色閃光’，”止水對此啧啧稱奇，“聽說他憑一己之力在南邊拖住了三個小隊，好讓配合作戰的忍者能夠先行帶着情報撤退。”

“止水也很厲害。”邊上一直沒出聲的鼬突然講道，然後吃了一口魚肉。

三秋一臉淡定地開口：“說得對，畢竟是‘瞬身止水’嘛。”

帶土：“？！”怎麼都在瞞着我偷偷變強啊喂！！！“唉，真希望我現在就能開眼。”

三秋笑了笑沒說話，注意到邊上的鼬動作一頓，神情頗不自然。

止水和帶土繼續東南西北海聊。個中的細節沒什麼好講，簡而言之就是卡卡西和水門的無限循環救場，還有帶土看卡卡西不爽的五六七八個理由。

三秋越聽越覺得無聊：“反正卡卡西就這樣，性格合不來就别硬合了，唉。”

帶土覺得她講的有道理，再一聯系自己平日遭受的欺壓，“你說的對，我需要改變我的人設。”

啊？三秋咽下烤魚，差點笑出聲：“你要怎麼改變？”

“變得像卡卡西一樣臭屁難度太大，我決定不理他！”神情堅定極了，搭配風鏡食用效果更佳！

三秋：“......”

止水：“......噗。”

其實乍一聽很有道理。敵不動我不動，既然是要一起出任務的同伴，那麼自己無法做到的部分肯定會被安排給别人，要想毫無交集雖說不可能，但少幹預還是做得到的。

不過這時候三秋還以為帶土在開玩笑，沒想到這楞頭是認真的。

到底不像前幾年的小時候，隻是淌水捉魚，起火烤魚，實在疲了倦了、繞着燃盡的火堆圍坐，都能消磨一個下午。

三秋躺在鵝卵石灘上，在微微帶着斜度的坡上放平四肢，看止水和帶土蹲在河邊比賽打水漂。太陽已經斂了光鋒，厚重溫柔的雲朵慢慢遮蔽了刺目的光線。鼬坐在她身邊的陰影裡，看起來無所事事，但神情若有所思。

還有幾天？

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幾天？

三秋不可抑地感到怅然。四戰是背景音，無法關閉無法逃脫。自己已經做了膽小鬼，不參加小隊也不加入戰鬥，但止水是“瞬身止水”，水門是“金色閃光”，而卡卡西會是“冷血卡卡西”，會是“copy忍者”。她身處銀色光芒四散的幹燥河灘，邊上是未來的滅族兇手宇智波鼬，身前是止水未來的葬身之地，身後是帶土魂牽夢萦又恨之入骨的過去。

陽光下處處有陰影。可是從陰影裡走出的人啊，你們往往攜滿了悲傷。

一念翻覆間，她感到無聲無息的風輕輕繞過沉默的自己也繞過河邊沉默的草木，繼續向遠處流去。

三秋突然撐着手臂坐起，朝已經跑到河對面的帶土狂喊：“obito——”

“納尼——？”

她不理會哥哥的疑問，隻是繼續喊道：“obito——obito——obito——！！！”

喊得越大聲，她越難過。可是越難過，她越想喊。風繞回來，把三秋清亮的嗓音帶出很遠很遠。搖晃的水面和我珍惜着的人啊，如果隻是浮光掠影，為什麼要拼命去改變？可是經曆過了，才發現改不改變，有些人隻能是那樣。

她看向灑滿白光的河灘中央，抿着唇笑的止水和帶土。

帶土撓撓頭，不知道三秋是怎麼了，索性不再管妹妹的莫名其妙，和止水繼續笑鬧起來。兩個人沖刺進被陽光曬到溫熱的河水，不要命地互相潑水，直到兩個人都濕漉漉地躺在石頭上，濕衣服不脫地曬着太陽，看着彼此的模樣大笑起來。

鼬轉過腦袋，看到宇智波三秋也垂下臉，就這樣兀自笑了。

*

天色中漸漸泛出紫色夕陽的時候，三秋告别了止水，準備去附近的商店采購食物。

“哎，三秋！”沒走幾步，帶土卻追上了她，“我也要去買東西......順便陪你去一下。”

“你終于要開始嘗試烹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