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并不偏待人,附上了祝福的禦守也不會因為求的人是慈愛的母親就有多少偏愛,那多出來的時效和靈力,很多時候是那些母親自己添加上去的,名為“愛”的附加。
所以神明大人才會說祂也比不上那些婦人吧,望月唯有些恍然。
她回過神,朝藤原清子笑了笑,“大緻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為了确認問題的原因,藤原小姐方便把你家的鑰匙給我嗎?”
“可以的。”藤原清子愣了愣,有些驚訝又有些複雜的看向望月唯。
“但是我也不知道那裡邊現在是什麼樣子了,美紀子和理奈她們應該還在那個屋子裡。”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停頓了幾刻,說道,“這太危險了,望月小姐要不還是不要去了吧?”
“不能因為可能有危險就不去做了,這樣的話永遠都解決不了問題的。”
望月唯搖了搖頭,眸光落在藤原清子身上,“而且藤原小姐也已經苦惱許久了吧,你應該也很希望能有人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你的眼裡情緒裡明明透露着興奮和欲望,又為什麼要裝出一副為她考慮的憂愁模樣,望月唯笑着看她,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那、那就麻煩您了。”
藤原清子朝望月唯露出一個感激的表情,然後連忙低下頭在袋子裡翻翻找找。
.......
“宿主,你現在就要過去嗎?”系統趴在望月唯的肩上,它垂着毛茸茸的腦袋,尾巴在後邊偶爾一擺,“大晚上夜探鬼屋什麼的也太吓人了。”
“你一個系統還怕鬼呀?”望月唯淡淡地瞥了系統一眼,把它突然湊過來的腦袋推開,“還有啊,你能不能别突然靠進我,顯得我和你很熟似的。”
她不太習慣這種突然的靠近,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會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系統炸毛,大聲道,“而且我哪裡和你不熟了,你仔細想一想每天陪在你身邊最多的人是誰?是不是我?感覺我不和你說話你身邊都沒有能說話的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們人類不是群居生物嘛?如果不是因為任務需要我都懷疑你不會說話了。”系統砸吧着嘴。
怎麼會有那麼安靜的人啊?這是綁定宿主之後它疑惑很久的事情了,其他系統的宿主不是驚恐害怕整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安,就是自信爆盆覺得自己天選之子,或者雖然不情不願但也還算小心謹慎或者直接擺爛,但它的宿主怎麼說呢?就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也是哈。”系統的話讓望月唯腳下的步子一頓,她看着它,語氣毫無起伏,“但你有沒有想過。”
“就是因為你不是人…”望月唯把白貓舉高,路邊的燈光落下她微笑着的臉上。
“所以我才願意和你說話?”
宛若明鏡般透亮的眼睛裡,倒映着它和月光,像是覆上了一層朦胧的薄紗。
為什麼呢?系統呆愣着看着面前的人,為什麼明明是在如此明亮的光照下,明明是在如次真實的環境裡,面前這個舉着它微笑着的人卻是那麼的不真實呢?這種時不時就給它一種很快就會消散了的虛幻感,看不真切的朦胧感,讓它莫名的煩躁和不安。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擔心了。”望月唯把系統放下,看着面前的居民樓,邁着步子往前走。
“夜晚比白天暗淡,人在面對未知卻又看不見的東西的時候會感到害怕,這很正常。”
“那你還去?”
“因為我不像他們一樣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呀。”望月唯推開樓道門,步子輕快的踏上台階。
“……”
算了,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吧,系統愣愣的看着望月唯的背影,反正任務完成了就好了。
越往上走,樓道裡的氛圍就越發不對勁了起來,望月唯看着一個住戶在樓道裡縮着脖子抱怨了幾句怎麼這麼冷啊,然後就連忙打開了房門進屋。
對異常不太敏感的人往往要等到危險真正來臨,才會意識到平日裡察覺到的不平常都是一種提醒,提醒他們快點逃去安全的地方。
隻可惜這類人總會給自己一個不必離開的自我欺騙式的理由,于是等到危險降臨,他們就會流下那種悔不當初的淚水。
慘劇的發生總是那麼多相似,可當事人卻總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倒黴。
望月唯把系統放下,擡眸掃了眼這個陰森的樓道,她走到藤原清子說的房門号前,插上鑰匙開鎖,手摸上門口的把手,輕輕一按,大門發出嘎吱聲響,聽起來有些許的刺耳,望月唯握住了她的念珠。
光聽藤原清子的描述,其實是不難想象這裡邊的場景的,畏光且喜食生肉的人,不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就是主動或被動的染上什麼動物的習性,可能是鬼怪,也可能是蛇、蜈蚣之類的東西。
不過等她看見屋子裡的“人”,望月唯還是有些驚訝的停下了腳步,她凝着張臉合上了身後的大門,手中的念珠散發出金色的熒光。
面前的人正伏倒在地上啃食着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黑色長毛布滿了她的整個身體,臉上、脖子上,裂開到耳邊的嘴裡張開的牙齒鋒利發黃,牙和牙之間縫隙塞着肉塊和血絲,咀嚼、撕咬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大廳。
像是聞到了人類的氣息,正埋頭咬着那塊血肉的怪物猛地擡起了頭,念珠的光芒過大,刺得它的眼睛皺縮起來,望月唯這才發現,原來它的眼睛已經沒有了瞳孔,完完全全的隻剩下了眼白。
怪物嘶吼一聲,猛地朝望月唯撲了過來,念珠上符文閃動,直直的朝它撞了上去,怪物在碰上符文的一瞬間四分五裂,肉塊掉落一地,黑色的散發着濃烈臭味的血向四周噴射而出。
系統躲在望月唯的身後,皺着眉把探出來的頭給縮了回去,它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面不改色的自家宿主。
“不是我說,你這也太暴力了吧?這畫面血腥的都到要上馬賽克的程度了。”
“它把人啃的隻剩下一個軀幹沒有頭和四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它血腥呀。”
望月唯淡淡地看了眼縮着脖子的系統,“房間裡還有一個呢,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馬賽克是什麼意思,但你要是覺得血腥就轉過頭去。”
她當然是不會覺得系統會有害怕這一類的情緒的,就像系統自己說的,它隻是一個電子系統,一串沒有屬于自己生命或者說靈魂的數據。
所以血不血腥、會不會吓到它什麼的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裡,對系統來說,出現在它面前的人和事物不過是一團數據。
它隻會分析對比然後得出合适的解決方案,然後給出的所謂關心也不過是一團冷冰冰數據分析的結果,所以在某種意義上,系統其實比她還要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