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姐姐幫的忙正與此有關,”君念并沒有注意到小箐多變的心理,隻是自顧自道:“些天我終于明白了紙鶴尋人的破解之法……姐姐幫我!”
說到最後,君念熱切地看着小箐,眼神極為真摯,反觀小箐,她早已被眼前少年這幅模樣給迷了心竅,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
西廂房的秋樂并沒有意識到東廂房的兩人正在商讨君念的逃跑計劃,隻是捧着茶杯呆呆地坐着。
從三年前那天開始,她就變得愛發呆,特别是一個人待着的時候,能一動不動走神一兩個時辰。
如果有人正瞧見現在的秋樂,一定會驚訝地發現平時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此時此刻變得多麼無神黯淡。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秋樂終于被敲門聲拉回思緒,她起身拉開門,淡淡問道:“小箐姑娘?你有什麼事?”
“敲半天門都不見人開門,奴家差點以為姑娘你已經離開這兒了!”小箐對秋樂投去一個哀怨的眼神,自己好不容易遇見個喜歡的,結果因為她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箐眼中猶如實質的哀怨,再配上她這段話,秋樂差點懷疑自己其實是一個負心漢,騙了眼前這位姑娘的一腔真情。
“有什麼事嗎?”秋樂重申一遍,她意識到君念大概又逃了,不然他肯定會和小箐一起來。
小箐撇嘴,委屈道:“剛才那位公子借了奴家的錢,說是他的錢都在你這,奴家隻能來找你要了。”
錢在她這?秋樂嘴角抽了抽,她記得君念出客棧時拿了她的荷包,現在她身無分文。
“這是借條,姑娘你看看。”小箐把借條遞給秋樂後,随即像是意識到什麼,又遞上另一張紙條:“還有這個,是公子囑咐奴家交到姑娘手上的留條。”
秋樂接過借條,隻見上面赫然寫着:“君念今欠小箐三十兩銀子,由秋樂代還——君念。”
還蓋了一個鮮紅的手印。
她冷笑一聲,又拿起另一張紙條,隻見上面寫着:“說好管三個月的吃喝玩樂,那這筆欠債就歸你了,你要是不替我換這筆債,玉墜你是别想借了。”
最後還有一句“江湖再見”被潦草地劃去了。
一道無名火“嗡”地一聲竄上秋樂的腦海,她磨着牙,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深呼吸,半晌後睜開眼,才恢複了往常的淡然。
“小箐姑娘,我現在身無分文,”秋樂面無表情道:“如果你想要回那三十兩,先要等我把人給捉回來。”
“不行不行,”小箐一驚,趕忙抓着秋樂的衣袖,急得小臉通紅,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他走了,你也走了,到時候一個也不回來的話,我豈不是要損失三十兩銀子?”
秋樂挑眉,這會兒也看出些端倪來:“那你想怎麼辦?”
“你跟媽媽說一聲,帶我出去一趟,我跟着你一起找公子,這樣就不怕你跑了。”小箐的語氣很猶豫為難,但實則内容說得很直白。
秋樂這下是看懂了,敢情君念撺掇了小箐,讓她專門過來拖延時間。
帶着小箐出門找人,依她這幅嬌弱的模樣,怕是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她們還沒出小鎮,君念就已經到了下一座城。
而紙鶴尋人是有範圍限制的,真到兩座城的距離,秋樂也沒有全然的把握能找到人。
想到這,秋樂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行。”
說罷,她手上使了巧勁,不讓小箐受傷的同時,不容置疑地拉開了她的手。
小箐一驚,心裡急得團團轉,眼見秋樂擡步準備離開,耳邊突然響起君念的話:“我教給你的第一招必勝法寶,就是哭,哭得越傷心越委屈,效果越好!”
“嗚嗚……”小箐傷心地哭訴起來,眼睛鼻子通紅,看起來委屈極了。
“你先……别哭,”秋樂身體一僵,面上毫無波瀾,心裡卻有些慌亂:“我們好好商量。”
不料小箐聞言哭得更傷心了。
秋樂:“……”
“呃……”秋樂歎氣,妥協道:“别哭了,我帶你一起找還不行麼?”
“真的?”
“真的。”
小箐見目的達成,眨眨眼,眼淚說收就收。
雖然秋樂一早就知道小箐在演她,但是真見到她這幅模樣,還是有些心梗。
秋樂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出山之後,怎麼總是被人吃得死死的……哎,真憋屈!
果然還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鬼怪更好打交道,向來隻有她繞暈它們的份,哪會輪到她被拿捏。
于是兩人一同下樓去找老鸨,一個歡喜雀躍,一個垂頭喪氣,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