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空口無憑,你倒是拿出證據啊!”
老太爺點頭:“趙夫人說得有理,空口無憑,你拿出證據,本官才能相信你。”
小箐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兩人,簡直要被氣哭了。
“證據?”司韶早已看不下去,兩步走上前,沒好氣道:“還要什麼證據,兇手就站在你面前,你眼瞎看不見嗎?”
“本官當然知道兇手站在本官面前,”老太爺嚴肅地點頭,随後有些疑惑,司韶怎麼幫起他們說話了。
“你個蠢貨,”司韶簡直要被這個豬腦子給氣死,她指着自己,對着他咆哮道:“本小姐說的兇手是我!是我!自!己!”
“啊?”老太爺被吼了一嗓子,懵了。
陸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韶,簡直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自己承認罪行,難道不應該把小箐推出去頂罪,以此維護自己的聲譽?
她急忙否認道:“瞎說,不可能是司韶!我自己相公我最清楚,他往常和哪些人有來往,和哪些人從無交集,我一清二楚,他和司韶從沒有半點交集,兇手怎麼可能是司韶呢?”
司韶一看就是背景深厚的,若是和她對上,這貪生怕死的老太爺指不定最後就臨陣倒戈了。
“在這争吵不休,老太爺不如請仵作找趙公子的屍體查驗,看趙公子所中何毒。”靈野野清冽溫和的聲音響起,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無人瞧見靈野野眼中一閃而過的諷刺,一般衙門審案,首先就是找仵作進行驗屍,可眼前的老太爺審案隻是任由衆人耍嘴皮子。
這隻能是兩種情況,一是他不熟悉判案流程,以往都沒按照流程來,二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認真對待這個案件,隻想幫着趙府草草了事。
“他的毒是我下的,”靈野野看着老太爺,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身上的毒,我這兒還有好幾瓶,需要我給你展示一下嗎?”
老太爺瞪大眼睛看着靈野野,一張嘴張了合,合了張,硬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第一次見這麼多人搶着承認自己是兇手的。
“既……既然你自己承認了,”老太爺遲疑道:“來人,把殺害趙公子的兇手抓起來……”
靈野野笑了笑:“不急,捉拿殺害趙公子的兇手前,先把趙府的罪定下。”
“趙府能有什麼罪?”陸氏聞言心裡慌張,不自覺拔高聲音道:“我相公都死在你手上,就算有罪,他也還完了!”
“這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靈野野笑着看向秋樂,眼裡的思量一閃而過:“你說是吧,秋樂。”
一開始讓他們來衙門擊鼓的可是秋樂,而今衆人吵的吵,罵的罵,卻一直不見她說話。
秋樂轉頭,視線正好與靈野野對上,她自然沒錯過那一抹思量。
秋樂心裡感歎,不得不說,司韶天真直率,靈野野心思缜密,她倆真是絕搭。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秋樂看了眼什麼都沒有的門口,意味不明道:“那麼,該清算一下趙府的罪了。”
說不定,不止趙府呢……
老太爺對上秋樂的眼神,當即吓得脖子一縮,感覺自己肩膀隐隐作痛,最後不情不願問道:“趙府有什麼罪?你如何知道?可有證據?”
他怕秋樂怕得要死,因此反而在面對她時,他才能露出半個正經的鎮長模樣。
“其罪一,将一個賣花女掠回趙府,并淩辱至死。”
“其罪二,打殺丫鬟十幾人,屍體全在趙府後院的井中。”
“其罪三,趙府還未發家前,曾與鎮上一位姓辛的男子合商,趙公子卻在最後私吞所以錢财,并殺人滅口。”
……
“其罪八,妄圖将殺害趙公子的罪名安在小箐身上,是污蔑,是殺人未遂。”
秋樂的聲音平淡卻有力,一字一句地闡述着趙府犯下的罪孽。
衙門裡所有人,包括衙門外的百姓,全部一動不動地看着秋樂,像是被定格的一幀畫。
現場鴉雀無聲。
她怎麼知道這麼詳細?這是真的假的?在場所有百姓心裡不約而同劃過這兩個念頭。
而站在衙門裡的衆人,心裡想的自然就不盡相同。
這從司韶憤怒的眼神和陸氏蒼白的臉色對比中就可見一斑。
陸氏環視衆人一圈,心裡有些絕望。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秋樂說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