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正了正衣裳,總算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聞了聞衣袖,随即幹嘔道:“好臭!”
革玉文無奈:“……少爺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着呢,”陳旭撿起地上的竹槍,問道:“對了,你們最近有擄來或者收下一個衣着富貴的公子哥嗎?”
“好像……是有一個。”革玉文思考了一會兒,不确定道:“叫什麼念什麼君的。”
陳旭想起那人的功法,眼神不由暗了暗:“他是怎麼回事?”
革玉文撓頭:“聽說是大當家難得一次下山,劫上來當人質的,為的是讓他家人出一大筆錢财來贖人。”
“你覺得可信嗎?”不說别的,陳旭覺得單以那人的武功,能成功把他擄上山的幾率簡直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還沒等革玉文,他又道:“或者,你們大當家的武功很好?”
“不是我們大當家,是他們大當家。”革玉文固執地強調一遍之後,才思索回道:“應該不差,估計是個浩海勢斷上境。”
幾百年前,一位文武雙全的先賢把武功境界劃分為六個大境界,依次取名為朝雲暮雨境,浩海勢斷境,秋水浮霜境,浮生歸心境,神迹無痕境,返璞歸真境。
每個大境界又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段。
先賢說這不僅是武功的境界,還是人生的境界。
大家出于對先賢的尊重,沒有提出質疑,但是或多或少都在心裡吐槽過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那跟你少爺我差不多了,”陳旭啧了一聲,又摸着下巴道:“但是我今年才十八歲,這樣來看,還是我厲害些。”
“少爺,你真的是……”革玉文哽了一下,詞窮了:“哎!”
陳旭在浩海勢斷上境卡了快一年,一直突破不了,特别是聽說唐筠一個月前剛突破了秋水浮霜境,心裡不免有些焦急。
這會兒看到個比自己還菜的人,他心裡詭異地平衡了許多。
不過這樣的話,過兩天的行動就麻煩了,他默默在心裡将制定好的計劃重新想了一遍。
“不過話說回來,”革玉文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一言難盡道:“那個什麼念什麼君的,确實不是被大當家擄上來的。”
“嗯?”陳旭奇道:“那他是怎麼上山的,總不能是自願當人質吧!”
革玉文聳肩攤手:“你别說,還真是。”
“聽倒在地上這位守衛說,”革玉文踢了踢守衛,繼續道:“那富貴公子一見大當家,就被他矯健的身姿、兇悍的氣勢吓破了膽,半點不猶豫就跪地求饒,痛哭流涕地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一個勁磕頭哀求大當家不要殺他,表示願意書信一封給雲城的家人,叫他們拿錢贖人。”
陳旭:“……你這位兄弟是大當家的狂熱粉絲吧?”
“這你倒說對了,他确實是。”革玉文想起他描繪時激動的神色,扶額歎氣道:“總而言之,那個富貴公子是自願上山當人質的。”
陳旭摸着下巴沉思道:“大當家既然是浩海勢斷上境,沒道理看不出他的武功深淺……”
革玉文一驚:“什麼,他居然會武功?”
“你們不知道?”陳旭不解,君念不但有武功,而且還很高。
不是說土匪警惕心很強麼?
“這窩土匪從來不讓會武功的上山。”革玉文郁悶極了,他也是一個有武功的人,但他借助了陳家的力量,想盡辦法,甚至為此吃了不少苦頭,才得以隐藏武功混進來。
結果現在告訴他一個有武功的人隻是“求饒”,就輕輕松松就混進來了,真是……不講道理。
“看來隻有兩種可能,”陳旭想起站在馬廄邊吊兒郎當的背影,眸光微深:“要麼是他和這窩土匪是一夥的,要麼就是他武功比土匪窩所有人都高,可以隐藏自己的實力。”
兩人面面相觑半晌,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陳旭歎氣:“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辦正事吧。”
革玉文點頭:“好。”
兩人從樹後走出,一同往後山走去。
另一邊,君念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讨論的主角,他在廚房吃了個飽,離開時還不忘拿上兩個雞腿。
“嘴裡有滋有味,日子才能過得活色生香,”君念咬了口滋滋冒油的燒雞腿,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去繼續關小黑屋。
他在土匪窩轉悠着,不知不覺來到了後山處。
“诶,我的小黑屋去哪了,”君念瞪着眼前光秃秃的幾棵樹,有些發懵:“我這是溜達到哪了?”
哎,路癡這一點,這麼多年了,居然沒有半點改變。
剛準備離開,他突然看見二十米外有個山洞,山洞口似乎有兩個人影出來。
其中一個人貌似有點眼熟,唔……這不就是那個暴躁黑衣人麼?
還換了一身衣服,面巾也摘了,原來長這個樣子,啧啧,沒我帥。君念摸着下巴下了結論。
為了不像之前一樣又吓到别人,他一個閃身躲到斜坡後,準備靜靜等着他們離開。
“一共有七個山洞,這還隻是其中一個,其他的我就不清楚在哪了。”
“不用說其他的,單看這一個山洞,就知道這些山賊背後怕是不簡單呐!”
“少爺,計劃還繼續嗎?”
“我陳家還會怕他們嗎?不管他們什麼背景,都到雲城的地盤撒野了,沒道理不給他們點教訓。正巧三天後那兩丫頭也要來了,就當給她們找個樂子。”
君念閃身出來,有些無奈,這可不是他想偷聽的,耳朵太好,他也沒辦法。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去瞧瞧他們說的山洞裡有些什麼。
君念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轉身朝山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