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查錯了方向。
“如果是這樣的話,”司韶撓頭,提議道:“要不我書信一封,讓我兄長司恒衍過來一趟?”
司恒衍并不是她的親哥哥,他是幻陣門的掌門之子,但千機門和幻陣門是雙生子門,而她和司恒衍又同為兩個門派的掌門之子,因此就互稱兄妹了。
而司恒衍作為幻陣門難得一見的天才,精通各種陣法,若是讓他來羅崖村看上一眼,定能知道羅崖村裡有什麼陣。
但是這樣就又有一個問題……
“從雲城到幻陣門,來回一趟就是十天半個月。”陳旭皺眉,可目前看來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罷了,三年都等了,半個月又算得了什麼?
“ 暫時不用,這個陣法我能破解。”秋樂話音一出,幾人再度被震驚。
秋樂會點亮溯回燈的陣法也就罷了,畢竟她能一眼認出溯回燈,說明早有了解,說不定還好好研究過一番。
可如今她說她能破解羅崖村的陣法,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司韶一如既往耿直,替大家說出了心聲:“秋樂,你居然還會陣法?”
“會幾種陣法,”秋樂點頭,繼續道:“與靈魂有關的,我了解過不少。”
了解過就能破陣?幾人面面相觑,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陳旭面色複雜:“那你已經确定羅崖村裡是什麼陣了嗎?”
“魂漲魂消,葬魂陣。”秋樂點頭,解釋道:“此陣極為陰險毒辣,布下之後會将入陣的魂魄困在幻境中,魂魄在期間受盡苦楚,六年後徹底消散人間。”
她這幾日總在思考羅崖村的詭異感從何而來,直到發現羅崖村有陣法,她才猛地反應過來,羅崖村太安靜了,居然沒有一片孤魂野鬼。
世間總有一些記憶不清的鬼怪不願去往輪回,在各處飄蕩,在各個地方都能看見他們的身影,唯獨羅崖村沒有。
她之前聽陳旭說羅崖村村民魂飛魄散,之後竟然下意識把這些孤魂野鬼包括進去了。
陳旭光聽她說的話,已經緊縮眉頭:“你怎麼确定是葬魂陣?”
“溯回燈第一個回憶片段裡,”秋樂略微想了想,解釋道:“你兄長……扮成你兄長的人,是用刀殺村民,不可能在屠村之後挨個去處理他們的魂魄。”
“專門消散魂魄的陣法不多,總共就這麼幾種。而羅崖村的陣法,同時具備範圍大和時間長的特點,我隻能想到葬魂陣。”
實際上,葬魂陣雖然時間長,有一定風險,但以羅崖村的當時情況,确實沒有第二種陣法比這更好了。
況且布陣之人着實小心,若不是三天前他們用的陣法意外和葬魂陣相沖突,他們大概也很難發現羅崖村布有陣法。
陳旭越聽越心驚,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次究竟有多幸運。
“照你這麼說,”他深吸一口氣,詢問道:“我們應該怎麼破解此陣?”
“凡是陣法,必定會有陣眼,葬魂陣也不例外。”秋樂目光落到桌上幹涸的水痕上,意味不明道:“但是葬魂陣的陣眼通常都在幻境之中,要找到陣眼,我們首先要進到幻境中。”
幾人神色凝重,這聽起來非常困難。
“要進到幻境中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隻需找到進入幻境的‘門’。”
“‘門’?”一會兒陣眼一會兒門,司韶感覺她的腦袋已經有些混沌了,甚至開始跟不上秋樂的思維。
秋樂目光微閃:“對,‘門’是進入到幻境的唯一入口,布陣之人隻能将其放置在羅崖村裡。”
“這個‘門’……長什麼樣子?”司韶比劃出一個門框的樣子:“總不能真的是門吧?”
“自然不是,理論上來說,這個‘門’可以是羅崖村裡的任何東西。”秋樂沉思片刻,對陳旭道:“你在羅崖村搜查了五年,有什麼地方是從來沒有查過的嗎?”
“不可能,我全都查過!就連你今天碰過的那棵樹我都挖過,還能有……”陳旭下意識回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确實有一個地方還沒查過……”
幾人異口同聲問道:“什麼地方?”
“不可能吧……”陳旭皺眉,他一言難盡道:“村裡有幾處人家的院裡有墳,但這些墳幾十年前就存在了。”
再怎麼搜查,他也不敢對人家的老祖宗下手啊!
況且他确實也沒想過會有人對幾十年前的墳下手。
陳旭遲疑道:“那些墳,甚至沒有被翻新過的痕迹……怎麼可能……”
真的令人難以相信,線索會在幾座矮平的墳裡。
秋樂歎口氣:“但恐怕,事實正是如此。”
幕後黑手利用了陳旭的愧疚心理,雖然他不相信是兄長屠的村,但他終歸是對羅崖村村民有幾分愧疚的。
因為對屠村的人來說,村民的命并沒有多大價值,他們不過是用來誣陷陳望甯的手段罷了。
說到底,還是陳家連累了他們。
所以他潛意識裡會覺得那幾座墳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