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為什麼這麼急着拿到流雲簪?
陳霖想起交易的其他内容,心裡那絲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諸位,”他穩了穩心神,高聲道:“荟萃大賽到此結束,但今晚在陳府還會有一個宴席,屆時還望諸位英雄豪傑賞臉!”
衆人紛紛響應陳家主的話,高聲喝好。
時間來到傍晚,陳府所有的丫鬟和小厮都端着東西快速走動,宴席上各色好東西像是流水般被端上來。
身處其間的人無不感歎陳府規模之大,财氣之粗,竟能在府上擺出能容納下幾百人的宴席。
寒暄的寒暄,結交的結交,這注定是場主客皆歡的盛大宴席。
秋樂靜靜坐在一角,不時有人上前與她搭話,都被弛舟擋了去。
最前方,陳夫人遙遙望來,正巧與她對視一眼。令人意外的是,她就這麼朝着秋樂走了過來。
她盈盈一笑道:“前幾日,還要多謝姑娘相救。”
秋樂平靜道:“陳夫人客氣。”
李琴娘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繼續道:“我真好奇什麼樣的高人,才能教出秋姑娘這樣的奇女子!”
秋樂這回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李琴娘坐在她身旁,将自己面前的點心輕輕移到她面前。
她笑道:“試試這個。”
秋樂定定看了李琴娘一眼,看得她直發慌,随後才捏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
她道:“陳家主曾說,夫人很喜歡冬琴院,隻是不知道為何最後荒廢了?”
李琴娘笑容一僵,她眼神閃過一絲暗晦不明的情緒,語氣也變得冰冷:“秋姑娘,你又何必揭人傷疤?”
“陳朗既然告訴你我從前最愛冬琴院,他不會不告訴你後來冬琴院為何荒廢。”
秋樂眸光閃了閃,她确實知道原因,但無論是李琴娘鐘愛冬琴院,還是冬琴院最後荒廢,她都不是從陳霖那處得知。
“秋樂,”陳旭遠遠地過來,近了才發現李琴娘,他奇道:“伯母,你怎麼在這兒?”
他的到來讓兩人之間冰點的氛圍回暖,李琴娘緩了緩臉色,隻道:“過來跟秋姑娘道個謝,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離開。
有一個膽大的丫鬟落後兩步,竟對着陳旭告狀道:“少爺交的朋友好生沒禮貌,盡揭人傷疤!”
陳旭二丈摸不着頭腦,剛想問上一句,丫鬟已經追上李琴娘走了。
他隻好對秋樂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秋樂也不避諱,将剛才的事如實說了一遍。
陳旭猶豫道:“大哥當初自盡的地方,正是冬琴院,伯母自那以後就……你别介意。”
他左右為難,隻能這樣幹巴巴說了一句。
秋樂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些傻愣愣的,她怎麼可能介意?這本來就是她在故意揭人傷疤。
她轉移話題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旭拍着腦門道:“差點忘了正事,弛師兄說他在老地方等你。”
頓了頓,他又好奇道:“老地方在哪?”
“算了,你當我沒說,”還沒等秋樂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他讓我悄悄告訴你,别被君念聽到,這應該是不能打聽的……”
秋樂:“?”
這關君念什麼事?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陳旭一眼,随後又往周圍掃了一眼,卻沒發現君念的身影。
宴席人這麼多,見不着人也正常,她略一想通,也沒多在意。
“我知道了,”她道:“多謝,我這就去。”
說完,她默默退出宴席。
陳旭見她離開,面上的平靜終于維持不下去,臉色垮了下來。
他知道秋樂不是那種揭人傷疤的人,其中必有隐情,但不知為何,他覺得其中的曲折必定不是他希望的。
一轉頭,君念目露審視,貼臉開大,差點沒把他魂吓出來。
陳旭:“……”
他咽了咽口水,頂着君念審犯人的目光,故作鎮定道:“你幹什麼?”
君念眯眼,意味不明道:“你剛剛說,什麼别被我聽到?”
陳旭:“……”
完蛋!
片刻之後,陳旭目送着君念離開,心裡默念道:弛師兄,實在對不起了!
他歎氣,轉身欲走,突然停住了腳步,面色十分古怪。
不對,君念走得這麼幹脆,難道他也知道弛師兄說的老地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