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猛地抓住鐘正榆的手腕道:“正榆,你說她會不會将琴娘帶到陳郎的面前?”
鐘正榆顯然也想到了這裡,臉色十分難看:“我們先回陳府看看情況。”
花月蓉急切道:“我們現在就趕回去!”
說完,她沒等他回答,轉身就想走,卻被他扣住手腕,忽地抱起。
他道:“你如今沒有法力,我抱着你走。”
花月蓉:“……好。”
有人在披星戴月地趕路,有人在悄無聲息地布局。
小狐狸在二十幾年前的陷阱中被人救起,如今那人端坐在府中,親自為她設下天羅地網。
……
一日之後,兩人終于趕到了陳府。
于此同時,他們發現陳府上下居然都在找她。更加令人意外的是,陳霖将秋樂等人都趕出了陳府,據說是因為他們污蔑陳夫人是妖。
“他還是相信我的!”花月蓉眼前一亮。
鐘正榆的心裡卻始終萦繞着一絲說不出的違和感。
他皺眉道:“月蓉,這不對勁。”
花月蓉卻已經聽不進去了,她道:“陳郎一直這麼愛我,這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愛的不是你,是李琴娘。
這話有些傷人,因此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來。
他歎口氣,隻能在心裡暗自揣測這件事的古怪之處,希望能盡量為她找出潛在危險。
“無論如何,”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道:“月蓉,如果你不想陳霖對你的信任産生裂縫,你就聽我的,我會想辦法将你送回陳府。”
花月蓉雖然心急,也知道她不能就這麼回去。
她想了想,點頭道:“好。”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令人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想好如何打消陳霖的懷疑回到陳府,居然先被他找到了!
羅崖村。
“抓住他!”随着陳霖一聲令下,無數暗衛朝着鐘正榆追去。
花月蓉大驚失色:“陳郎?”
陳霖攬過她,将她的頭埋進自己臂彎中。
他聲音冰冷道:“琴娘,我終于找到你了。”
這句話讓花月蓉渾身一抖,她嗫嚅道:“陳……陳郎?”
鐘正榆借着夜色深深看了一眼相擁的兩人,轉身沖進深山中。
直到他轉身離開,陳霖才擡起頭,如果有人能看見此時的他,會發現他眼中是猶如實質的恨意。
“陳郎,”花月蓉伸手拍了拍緊抱着她的陳霖,猶豫道:“你……我怎麼會在這兒?”
“就算你去了天涯海角,”在她看不見的方向,陳霖面無表情道:“我也會找到你的。”
這話聽着有一絲怪異,但花月蓉下意識忽略了這點,她這幾日反複不安的心終于安穩下來。
她臉上揚起幸福的笑,柔柔道:“陳郎,這幾日……我好怕,他說和我玩個遊戲,如果三日之内你找不到我,就殺了我……還好你最後找了我!”
今天正是她失蹤以來的第三日。
“陳……”半晌沒聽見陳霖說話,花月蓉下意識掙紮着想擡頭,卻再度被他按回懷裡。
“琴娘,我真的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了。”他聲音染上了顫抖。
花月蓉頓時放棄了掙紮,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她道:“我在的,陳郎,隻有我還活着,我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花月蓉沉浸在幸福中,卻不知道陳霖隻是借此平複下自己跌宕起伏的心緒。但凡她擡頭看一眼,都一定會被他眼中翻湧的冰冷殺意吓到。
兩人就這麼抱了好一會兒,誰也沒再說話。約莫一盞茶時間之後,陳霖才将她抱上馬,騎馬回了陳府。
到了陳府,陳霖一步步将她牽入院中,動作與神色都前所未有地溫柔。
或許給花月蓉一些時間,她會發現一路上的種種迹象,可惜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注定了,她是奮不顧身的飛蛾。
當她因為愛情抛卻良知的時候,同時也抛卻了自己的理智。
因此當院中的陣法啟動,她慘叫出聲,陳霖驟然松手後退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而是慌忙去抓他的手。
她錯過了能逃走的唯一機會。
“陳郎,陳郎,”她疼極了,卻固執地想往前挪動:“我好疼……”
陳霖卻在步步後退:“琴娘疼的時候,你放過她了嗎?”
“甯兒疼的時候,你放過他了嗎?”
“旭兒和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放過我們了嗎?”
花月蓉忍住痛楚猛地擡頭,卻見院牆上站着被“趕出去”的秋樂等人,還有緣行山過來的幾位陳家長老!
他們手中整齊劃一地比劃着招式,随後一道紫色結界形成,她的身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周身被什麼重物壓碎!
“啊!!!”她再也忍不住痛呼出聲,與此同時,她身後的六尾全都顯現了出來。
陳霖的神色痛苦又暢快,他一字一頓道:“如今該是你血債血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