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勾唇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袋,正是剛剛那個壯漢身上的東西,隻見他掂了掂手中的袋子,感受到其中不輕的分量,臉上笑意更勝。衣衫褴褛的乞丐将袋子裡的銀子盡數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破破爛爛的布兜,将那個錦袋嫌惡地丢在路旁。走向了一旁的小攤。
“老闆,來根糖葫蘆。”
熱鬧的大街,送走了乞丐,車把式面露難色。
“郡主,您看這,今日恐怕是去不成将軍府了。”
半晌沒有回應。
就在他以為郡主放棄去将軍府時,一雙素手将簾子打了起來,車上下來一道纖細身影,輕紗覆面,叫人看不清面孔。
“郡主。”
她沒有回頭。“不必跟來。”
青苓青霜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留車把式和一幹侍從在原地發愣。
“這下怎麼辦?”旁邊的一個小厮看着郡主離去的背影發愣。
“還能怎麼辦,還不快去回禀主子。”車把式瞪了他一眼。
商桑走得極快,青苓青霜好容易才跟上她的腳步。
很快來到林府,青苓亮明身份,讓看門的侍從放行。
還不及等人通報蕭良,商桑對一旁侍立的侍女問道:
“是否有個道人在這府中,他現下所在何處?”
藍裙的侍女端上一盤洗淨的西域供果,聞言回道:
“郡主說的是許安道長吧,道長的确住在府中,隻是除了替風姑娘治病之外,不見外客,這個點應該在東廂風姑娘房中替她治病。”
“那你們将軍在哪?”
“這會子應該也在東廂。”
商桑聞言思付片刻。
“請帶我過去。”
玄裳面露難色。“已經有人回禀了将軍,您隻需稍等片刻。”
一旁的碧霓卻道:“郡主随我來吧。”
商桑一路跟着她的腳步來到一處院落。
“前邊便是風姑娘的院子了,将軍下令禁止任何人進入院中,我們就不進去了。”
商桑愣了愣,心中疑惑,看向她。既然将軍有令,不明白既如此碧霓為何放她入内。
“我想,您是例外。”
沒細想她話中深意,商桑步入院中,院門合了起來。
門外玄裳擰着眉頭。
“你這又是做些什麼。”
“你忘了?”一旁的人反問。
“什麼?”玄裳不解其意。
碧霓笑笑,跟了上去。
商桑步入院中,房門緊閉着,她伫立門外,不敢貿然開門。
“将軍。”
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未等她觸碰到那個銅制的獸首門把手,下一秒。
“吱”的一聲。
門應聲而開。
高大的身影将她整個人籠罩。商桑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攔住了去路。
攔在她身前的人顯然已經動了怒,明明是少年人的身形,卻因上過戰場,拿過兵刃,每一寸線條都透出力量感,斜長的眼像是浸了霜。
“你來做什麼。”
“聽聞有個道人揭了将軍府的尋醫貼... ....”
商桑一低頭,将軍有力的長臂橫在身前,她進退不能,一雙眼神向屋内飄去,想尋找那個神秘道人的身影,卻隻見屋内一個女子一晃而過,下一秒,蕭良側過身來,少年生得高大,寬肩窄腰的身形将屋内情景遮了個嚴嚴實實。
“沒有什麼道人。”
“郡主既然不願聽我的,就請回吧。”他冷冷道。
蕭良指的是宮宴一事。
“要我信你,總得給個理由。”
“哎呀。”
這時屋内突然傳出藥盞摔碎的聲音,緊接着是女子一聲柔弱驚呼。
“還不快将郡主情出去。”
蕭良不看她,收回長臂,轉身朝屋内走去。
不等商桑有所反應,玄裳碧霓已來到了她跟前。
“郡主請回吧。”
商桑點頭,走在前頭。
兩人跟在她後面。
“讓你自做主張。”玄裳怪道。
“将軍今日看上去可不太高興。”
碧霓亦有些意外。“我原以為... ...”
“你又不是不知道将軍對風姑娘的看重,這郡主... ....”
玄裳看了一眼遠遠走在前面的人,确定她不會聽見後,壓低聲音。
“郡主如何比得上。”
王府新派來的馬車已停在門口。
商桑上了馬車,青苓青霜替她揉着肩膀。
“怎麼樣,郡主,見到那道人了嗎?”
商桑搖了搖頭,合上雙眼,腦中一片混亂。
“郡主今日往将軍府去了。”
僻靜的府中,汪善戰戰兢兢地将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你們怎麼看的人,嗯?”
明明是平靜如水的語調,地上的人卻抖如篩糠。
“啪嗒。”
一個茶杯向他砸來,碰在青玉磚鋪的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廢物。”
汪善死死盯着自己足尖,身體不安的晃動,被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還不快滾。”
“是,是。”
他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