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桑将籃中剩下的花插瓶,一邊道:
“王妃說的不無道理,隻是我離鄉來京多年,如今出嫁,總要到母親墳前拜一拜。”
商母生在江南,長在江南,最後卻葬在漫天黃沙的邊疆。
王妃聞言一怔,這孩子自幼沒了娘,自己雖待其如親生,到底不能替代生母之愛。
正午時分,火熱的太陽曬的人心焦,郊外的小徑旁的草木都有些奄奄,葉片焦黃。路上不見一個人影,偶有人家養的黃犬趴在院中吐着舌頭,連眼皮也不願睜開。
踏踏馬蹄聲傳來,一匹紅棕烈馬邁着健壯有力的蹄子狂奔在路上,不知過了多久,一座肅然嚴整的營帳出現在眼前,訓練有素的兵士來往巡視。
“籲”
身穿淺灰交直領長袍,緊窄小袖的人将手中缰繩一緊,那馬便停在營前,他翻身下馬。
一身短打的人将馬牽至井前,待那馬呼吸漸平,身上汗珠不再往外冒後,給那馬匹喂水加餐。
“回來了。”
路過的兵将跟他打着招呼。
雁山點頭,闊步走進營帳内,端起粗搪瓷水碗,給自己到了滿滿一碗,幾息間仰頭将水悉數飲盡。
轉頭走進了主帳中。
主帳内,定北侯手拿一份信件,眉頭緊皺。
一旁的老将軍身上鐵甲未卸,見了他的神情,伸頭去看看那張紙。
“你瞧瞧。”
“簡直是胡鬧。”
定北侯面帶怒色,将東西拍到一旁黑漆四方桌上。
“将我的話帶回去,告訴她,不準來。”
“敢來我非打斷這逆女的腿不可。”
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他絕對不會允許。
一旁的士兵正要領命而去,卻被面色不虞的定北侯攔下。
“等等,我寫封信,一并送過去。”
這邊商桑整理行裝正準備出發,除卻明月閣原本的人外,王妃特地多派了幾個仆從,方便一路照顧她。
“早些回來。”
信件翩然而至,馬車前,王妃拉着商桑的手,面露不舍。
“是侯爺的信,快打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