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是為了避免人心動蕩,特地隐去了前線的消息。
若果真如此,京中能知道邊關真正戰況的,隻有... ...
她心亂如麻,最終還是去找了李鸠。
朱明霁景,芳時晝長,雖到日入時分,天色卻依舊明朗,落日餘晖鋪滿京城的天空,絢麗得叫人挪不開眼。
王府書房一片寂靜,偶有書頁翻動之聲。
“咚咚”
叩門聲響起。
李鸠沒有擡頭。
“進來。”
端着托盤的人腳步輕盈,來到跟前,将手中托盤輕輕放下。
書房中的人手中書冊翻了一頁。
“還不走?”
不耐的聲音響起,李鸠漫不經心的擡頭,從前府中不乏往上爬的婢女,剛想叫人滾出去,看清了眼前的人影,他伸出了手。
“怎麼親自端茶來?”
沒有回答他的話,商桑輕聲道。
“明前的淩雲白毫。”
李鸠彎了彎唇,世人常道雙眼狹長的人寡情,偏偏他生得昳麗,這一笑,連狹長的風眼都脈脈含情。
“難為你記着。”
何止是記得,李鸠愛飲茶,非明前的白毫不飲。為了他這一愛好,王府特在茶山上包下半個山頭,建了一處茶莊。
前世的她為了哄人開心,不叫侍女們代勞,每年清明前天不亮便搭上馬車出城,去采那尤帶着晶瑩晨露的才冒尖的嫩芽,八百畝茶山,隻取青青樹上最嫩的一芯一葉,日出前停手。一年隻有那幾天的芽葉細嫩,色翠香幽而味醇形美,再過些時候,就嫌老了,她采到手腕酸麻,擡手艱難,采到的茶炒幹亦不過幾錢。
現在想來實在是愚蠢,她費的那些心思,連同捧出來的一顆真心一樣,都是一種可笑的無用的徒勞,隻感動了自己罷了。
面上卻是笑了笑,将那盞茶遞過。
“我親手煮的,你喜歡... ...”
她話說一半,伸出的手卻被人擒住,纖長白皙的手連同翠色的杯子一同被攥在手心。
“... ...便好”
她垂眸,不動聲色想将手抽回。
一抽,沒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