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着身體坐起,一偏頭卻發現坐在一旁手握棋譜擺着棋盤推演的虞化離。
她依稀記得暈倒之前就是他在自己風府穴上一點,之後自己便後事不知了……不禁皺眉質問,“虞化離,那日你究竟為何要故意在安一緩面前惺惺作态地說出那些話?”
“什麼話?”虞化離一臉無辜地望向她,在此刻,那張潔白俊美的臉無形之中美化了不少他此時的恬不知恥。
“你說我們的關系……”
“對啊,我讓你好好地把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關系向你相公解釋清楚,讓他不要誤會啊……”
洛黃一噎,如同要戰鬥的公雞突然被人拔掉了自己張牙舞爪,高高豎起的翎毛……
那日……虞化離似乎……真的什麼都沒有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可見他心機之深沉!
洛黃氣急,本能地向自己的腰間摸去……
“你是不是再找這個?”虞化離一臉得意地從一旁拿起她的軟劍向她比劃着,“你瞧瞧……這劍軟得像根蟲似的,虧得你怎麼能武得起來……”
那等賤兮兮的模樣看得洛黃一陣咬牙切齒,可奈何自己的家夥落在别人手裡,她又不是個慣會忍氣吞聲的人……
趁着虞化離嘚瑟的功夫,她從背後拿起枕頭向他臉上甩去,打了個他措手不及,圓圓的枕頭正中他那張讨厭的俊臉……
桌面的黑白棋子被掃落,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隻可惜那枕面乃是用上好的絲布所制,裡面又填充了些凝神靜氣的草藥,因而拿上去輕飄飄地,打人也不算疼……
還覺不解氣的洛黃抱起蓋在身上的被子繼續向他身上扔去。
虞化離拿下糊在自己臉上的枕頭,剛回神卻又見一床偌大的棉被向自己飛來,他向旁躲過後,卻見床上洛黃的手已搭上床邊的紗帳……
“還來……”
為保住自己這床花了重金定制的月華紗帳,虞化離忙上前伸手将她的手按住,“冷靜……冷靜……”
這洛黃的爆發力不光對外,對内也是夠恐怖的……
“你想想,我真的沒有說什麼呀……你們兩個人若真鐵闆一塊,我這一外人再怎麼鑽也鑽不進去呀……”
這話如同一柄剔骨的尖刀一般一語中的,放才還氣焰嚣張的洛黃就如被紮破的氣球一般,暴響過後便皺巴巴地縮成了一團……輕飄飄地落到了塵埃裡……
是啊……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又與旁人有什麼相關呢……
洛黃眼裡含淚,卻又咬着唇一臉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的模樣看得虞化離心中一動……
他楞楞地挨着床邊坐下,擡手撫上她的臉頰一臉溫柔地為她将淚拭去,“失去安一緩并不能代表什麼……你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
洛黃擡眸對他對視,素來玩世不恭的他此時臉上倒是難得的認真與情深……
“真的嗎……”
洛黃似乎徹底沉淪在了虞化離似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光裡,眼神都有些迷離……
她緩緩擡手輕覆在他摸着自己臉頰的手掌上,确定将這條魚抓實之後,眼裡的迷離轉瞬即逝,兇狠随之破土而出,扣着他的手指向後用力一扳,運氣一掌向他劈頭蓋臉地打去,“少來這裡貓哭耗子……如果不是你在那煽風點火,安一緩怎麼會休我!”
在虞化離吱哇亂叫聲中,洛黃開起了暴走模式……
“這一掌是你摟我肩的!”
“這一掌是你點我穴的!”
安重的書房裡。
縮在牆角的安一禹小心地擡眸察看着坐在書桌後翻看着厚厚卷宗的安重。
“爹……你叫我?”
安重分神從卷宗上挪開眼,看着戰戰兢兢縮在角落的小兒子,“你站那麼遠幹嘛?過來一點”
見安重和顔悅色,安一緩神色一松又恢複了平常嬉皮笑臉的模樣,“爹……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呀?”
“近來你哥哪去了?怎麼好幾天沒見着他的人影了?”
“哥的事您哪問得着我呀,您老人家耳目衆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