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見此眉頭一皺,“你怎麼如此對待洛公子?你還清楚洛公子在世子心中的分量,這麼莽撞,世子追究下來,就連我都保不住你”
“還請黃老替屬下在世子面前解釋,實在是洛公子一意孤行要去救他的二妹,屬下百般勸阻無果,被逼無奈,為完成世子交代下的任務隻能出此下策!”
黃老倒也未再多說什麼,,“你們這一趟辛苦了,世子明鑒,斷不會為難有功之人”
“世子在哪?”
黃老未回答厲青的問題,隻是側身讓開,厲青方才看清他身後的桃林正栓着十幾匹駿馬,“這麼多人坐馬車太慢,你們騎着馬随我來吧”
厲青點頭,隻留下一人驅趕馬車,剩餘幾人沒人各牽了一匹駿馬,揮鞭随着黃老向遠方而去……
揚起的塵土飛了幾十裡後,他們方一前一後地在一處客棧停下。
守在客棧外的兩名暗探見來人為首是黃老後,其中一名連忙向後跑進客棧,看樣子應該是進去禀報去了。
黃老下了馬車,領着衆人向客棧内而去,剛進門便看見一個俊秀挺拔的身影匆匆而出。
見到那個身影,黃老以及厲青皆都神色一凜,攜一衆屬下紛紛跪地叩拜。
“參見世子!”
此時的周覓嗪經曆過前番汴京城一戰慘敗,宛如喪家之犬一般棄城而逃,再加上父親周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獄中,如此打擊令他神色有些憔悴,形容落魄,再不複往日的意氣風發。
“景明呢?”
“啟禀世子,中途出了一些變故,為将洛公子平安帶回,我們迫不得已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周覓嗪眉頭一皺,大步向馬車走去,掀開車簾,見着裡面被五花大綁着,至今未醒的洛赤,臉色一黑,“松綁!”
厲青見他神色不對,也不敢再指揮旁人,忙跳上馬車替洛赤将身上的繩子解開,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這下手也不重,怎麼這麼久了還不醒啊”
正說着,原本昏睡着的洛赤驟然睜開雙眼,揚起一掌劈向厲青的胸前。
厲青下意識地向後一躲,卻因閃避不及,依舊被他劈中了左肩,他連退幾步摔下了馬車,伏地嘔出一口鮮血。
洛赤負手走出馬車,臉色森然地望向趴在地上神色狼狽的厲青,“下次若再敢以下犯上對我動手,就不僅僅是受傷那般簡單的了!”
厲青此時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被洛赤當衆羞辱的緣故,臉色難看到了極緻,他低頭雙目失神地望着地上自己嘔出的那攤鮮血,沉默不言。
黃老見他如此,向前一步擋在了厲青的面前,鞠躬抱拳向着周覓嗪道,“世子,厲青這事做的雖有欠考慮,可确是一門心思地要完成您的命令,如今汴京城的形勢您也清楚,單從咱們派去的二十人損失過半隻有十人能回便可知這一行的兇險,若是厲青有所顧忌任憑洛公子一意孤行,隻怕現在世子也見不到洛公子了!”
這黃老極得周康看重,嶽陽城裡大小一切事務都是交由他去處理,因而這次周康在孤擲一注的汴京城一行之前,着意留下黃老,為的就是在周覓嗪繼位之後,能從旁協助,不至于手忙腳亂。
隻是未料,周覓嗪如此莽撞,未理解周康的良苦用心,隻将黃老留在嶽陽城後,瞞着周康暗自帶人來到汴京城,生生攪進這趟渾水裡。
随後更是在周康派人護送他出城後,又兒女情長,諸多顧忌,不顧黃老勸阻,派人前去汴京城救洛赤。
幾次三番違逆他的意思的周覓嗪有意想要賣他這個面子,便道,“黃老說得在理,厲青此番幹得不錯,功大于過,這事便就此算了吧!”
洛赤聽此雖心有不甘,可既然周覓嗪都已經發話,他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跳下馬車,瞪了地上的厲青一眼後,大步向客棧内而去,周覓嗪則緊随其後。
二人相繼進了房,周覓嗪将房門緊掩後,方轉身扶着正獨自一人生着悶氣的洛赤道,“我知道你不開心,隻是如今時局不好,我做事也不可恣意妄為,否則恐傷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這些手下的心”
“你怕傷了他們的心,難道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那你要如何?殺了他?”
見洛赤不做聲,周覓嗪溫言道,“父王剛死,我一繼位,人心尚不穩固,再加上不顧他們的反對執意派人救你,折了不少人,回去怕是又會惹得一衆老将埋怨……”
“你管那些一根筋的老古董做什麼!”洛赤不以為然,“隻要大權還在世子的手上,世子想要如何,還不是世子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