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塵月推開半掩的門,映入眼簾的是秋明玉的嬌蠻狠戾和女孩的柔弱可憐。
秋明玉将女孩按在桌前,咄咄逼人。
“寫啊,我叫你寫,又開始裝可憐?難道你隻會這一招嗎?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恩,還将我們當傻子耍?居然偷藥。”
她鉗在女孩後頸處的手不斷用力,另一隻手揪住女孩的頭發逼迫她仰頭看向自己。
“我真替九婆可惜,這麼好的藥,竟用在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渣滓身上。”
女孩的眼眸逐漸泛出血絲,淚水劃過她越發蒼白的面頰。
慕塵月心中一動,厲害,厲害,當真嬌弱動人,果然扮可憐也是需要天賦的。
這邊正打算借機觀摩學習,以備不時之需,那邊有人已經怒火中燒,準備送人歸墟。
“你可知,我最讨厭什麼人?便是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秋明玉高高擡起手,順勢就要給女孩一耳光。
嬌嫩白皙的手重重揮下,在空中被一隻瘦削的手快速握住,那手指尖裂紋密布,手掌溫熱有力。
秋明玉擡眸晃神不過須臾。
唇邊微顫,眼眸泛光,她幾乎哽咽不成聲的開始向慕塵月訴苦。
轉瞬的功夫,施暴者成了受害者。
緩過氣來的女孩,趁機用力一推,瘋了一般向門外沖去,她動作很快,隻是慕塵月似乎更快。
在門口,慕塵月攔住了女孩,她将女孩擁進懷中輕聲安撫,隻不過女孩猶如驚弓之鳥,整個身體都在抗拒。
秋明玉忙上前解釋:“慕姐姐,我剛才在門縫見她偷偷寫信,昨日你問她時,她還騙你不會寫字,你可不要心慈手軟,這種白眼狼,我最是熟悉,越給臉面,越是得寸進尺,就該往死裡收拾。”
聽見秋明玉的話,女孩不知想起什麼,臉上忽然緊繃起來,猶如幹了的白馍馍,失了生機。
她劇烈的搖着頭,連帶着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在慕塵月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膝蓋撞擊慕塵月小腹,雖然力道不大,卻是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關元穴上。
慕塵月吃疼輕呼,手上一松,女孩立刻推開慕塵月,奪門而出,她低着頭不管不顧的猛沖,可沒跑兩步,便撞到了一個人。
接着一雙修長瘦削的手停在了女孩肩上。
女孩擡頭見是慕塵月,有些不敢置信的僵在當場,黑眸中瞳孔微縮,她幾乎使出了平生之力掙脫,可慕塵月的手下如有萬鈞之力,任憑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我最後說一遍,冷靜,不要逼我動手,以你的聰慧不難看出,我,比她,比外面找你的那些人,都厲害,許多。”慕塵月語氣平淡無波。
這一句話像定住僵屍的符咒,女孩馬上止住了所有動作,呆呆立着,眼神直直停在地上。
“你我本無關系,我救你,也絕非貪圖你的回報。”
慕塵月的語氣淡淡如水,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她放開雙手,帶着繭痂的指尖朝南一點。
“出了這扇門,你另謀出路也罷,找死也罷,都與我無關。但隻要你留在這裡一天,我便會護你一天。”
*
秋明玉在屋裡等着,見隻有慕塵月一人回來,又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有些情緒失控的和慕塵月争論了幾句,扭頭便沖出屋子,要去将女孩抓回來。
“你,怎麼....”
剛出門,秋明玉便與去而複返的女孩碰了個面對面。
慕塵月神色笃定,似早已知道般。
“你先回屋去,明玉,随我來。”
來到院中小涼亭,慕塵月見秋明玉仍是氣鼓鼓的模樣,隻能好脾氣的勸慰,又答應陪秋明玉去看風鳴碑,見秋明玉嘟着嘴,背過身子,冷着臉。
她深知秋明玉的小姐脾氣,再不多話,隻靠在朱紅色的亭柱上。
亭下一池波光,清荷點翠。
徐徐風往,庭院幽香,自引一派閑情。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秋明玉率先撐不住了。
“慕姐姐!我是為了你好,我們救了她,她卻瞞着我們,還偷東西,她絕不是好人!”
“說起瞞這個字,明玉,說實話,關于蔣小鈴,你是不是也有事瞞着我。”
慕塵月語氣淡淡:“明玉,單憑一個相似的玉鈴,就值得你這般,不依不饒的欺負一個啞姑娘嗎?”
秋明玉側過頭,眼眸落在了遠處的落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