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點低，傷不起。

劉光果然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你們辦公室裡有一張副總的裸/照？”

“哦哦，怪我沒說清楚，是副總小時候的裸/照，光屁股，牙齒白地能反光那種，超可愛的！”葉悅内心倉惶，但面部肌肉還是誠實得想往上提，靠着意志力勉強憋住，很是辛苦，“是技術宅的獨家珍藏，在景安内網上炒到三十塊錢技術宅都沒舍得賣。墜天使說這可以作為我們部門的鎮部之寶，未經允許，誰都不準把照片拷貝出去，想看的人得付費來我們辦公室看，一次收十塊參觀費。”要不怎麼說路西法能夠當上部長呢，看他多有經濟頭腦！

劉光意味不明：“那你們到現在賺了多少錢了？”

“不多，才五百三十塊！”錢就是歸葉悅管的，她記得清清楚楚，“五十三個人在小公司差不多等于全員出動了，可是在我們公司就隻是九牛一毛，整個景安有幾萬号員工呢。技術宅說，人來的少是因為我們宣傳不到位的緣故，所以準備以後推出提成模式，鼓勵大家給我們介紹客戶，介紹成功一個人給一元錢的回扣，隻要有十分之一的景安員工來看照片，我們部門就發達了。”

“呵呵。”劉光笑得有些瘆人，“研發部很缺錢？”

“怎麼可能，研發部是景安平均工資最高的部門了，但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前期收入的五百三十元錢已經在陸西法的帶領下揮霍一空，目前王泰盛想買的專業期刊、韓炜看中的感控模型以及葉悅心癢的新型試劑等等等都指望着接下來的照片收益。除了被衆人有志一同地排除在外的孟欣揚，研發部的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金錢激勵之下所有人都義不容辭地投入到了安利大軍中，“副總雖然有兩百多斤，但他是我們老總的獨生子，年紀輕輕位高權重，身價上百億。哪怕眼瘸看上花灑少奶奶也瑕不掩瑜，景安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婦都是他的粉絲。财務部有一個副總的超級迷妹，已經花了二十塊錢來看了二次偶像的裸/照，估計以後還會來。我打算以後大力發展這類客戶，财源滾滾，一個頂倆！”

十塊錢對于人均月收入過萬的景安職員而言如同太倉稊米，沒人會斤斤計較。在寸土寸金的景安總部，買杯奶茶都得十幾元錢呢，看照片不比喝奶茶劃算？韓炜拟定的廣告詞十分契合大衆心理：喝了奶茶，你隻能收獲肥肉，但是看了副總的裸/照，你以後走進副總辦公室時就能昂首挺胸，再也不會被副總有如實質的鷹揚虎視吓得顫顫巍巍了。

“我們副總話有點冷豔高貴，從來不在公共食堂用餐，也從來不參加任何公司活動，連辦公室都很少出，非常具有神秘感。但他業務水平很高，極其擅長挑刺，總能一眼就看穿下屬工作上的疏漏，毫不留情地展開抨擊，所以很多人都怕他。”葉悅懷疑副總的粉絲都是抖M體質，硬說副總是冷酷總裁人設，小時候的光屁股照片與現在的毒舌形成鮮明的反差萌，引地他們争先恐後地沖到研發部來對着照片尖叫。

“财務部的迷妹很有代表性，她雖然愛副總至深，但也怕副總至切。據說她頭一天上班就因為送錯報表被副總罵哭，仍然癡心不改。”作為一個邏輯嚴密的高才生，葉悅用充分的實例證明副總裸/照的療效，“她使出渾身解數巴結财務總監，牢牢把控住了去副總辦公室送工資條的工作，就此獲得了每月一次的與偶像面對面的機會。不過，她對副總的恐懼根植于心，一走進副總辦公室别說與偶像四目相對，就是說句話都渾身打顫，以至于錯失了很多暗送秋波的機會，直到她來我們部裡瞻仰了副總的裸/照！”

葉悅寫作文不行，講故事卻很會抖包袱，小學時得過全市講故事比賽的金獎。雖然她現在已經淡出江湖，但功底尤在，故意在話音的結尾略作停頓，語調上揚，賣了個關子。

被吊起胃口的劉光不滿意地瞟了她一眼，視線裡莫名有股濃重的殺氣，激地葉悅嬌軀一顫，不知怎地寒毛直豎，有種想撒丫子跑路的沖動。

應該是眼花了吧？葉悅不确定地定睛細看，劉光又恢複了正常，讓她以為一切都是錯覺。

葉悅晃了晃腦袋，為劉光解開謎題：“嗯，主要就是裸/照上的副總萌萌哒，迷妹在見到副總時隻要一想到他照片上的模樣，就一點兒也緊張不起來了。所以，她說以後每個月去送工資條前都要先來我們研發部看看照片加持上BUFF，這樣就能夠無效化副總的冷氣攻擊了。你說，副總的照片是不是很有用？”

“非常。”劉光輕攪咖啡，似笑非笑，“雨停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葉悅跟着他站起身，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這家店的暖氣開地不夠足，她暗暗地想，剛才淋了雨衣服沒能完全幹，回去該喝杯姜茶以防感冒。

對了，她也可以提醒劉光喝點姜茶，一來體現她的體貼與關心，二來也能加一下劉光的微信，方便以後保持聯系，一舉兩得。她真是太機智了！葉悅在心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高高興興地坐上了劉光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