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葉悅有過兩個爸爸。第一個,聽說她斷了腿,吓得摔了電話。第二個,在得知她斷腿後不僅沒被吓跑,還叫早投喂千裡送考一條龍,對比如此鮮明,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葉悅坐在景安二十六樓的臨窗考位,先對着給她發了一張“會的全考,不會的全不考”的考神降臨圖的親爹“呸!”了一聲,然後才把圖打出來貼在桌角上,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二爸發去一條消息:爸爸,昨天你幫我複習過的那個有1193個字母的超長化學方程式能再寫一遍給我看嗎?我好像記不清了。
在樓上正對兩套試卷猶豫不決的劉光果斷把其中一套塞回抽屜,拿起手機安慰葉悅:那題不考,你别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這可關系到我以後的工資、職級以及在公司的地位,不瞞你說,我現在全身都在抖。”副總的名号在景安無異于高級春/藥,雖然今天的考試專業性很高,仍然吸引了大批迷弟迷妹争相報名。偌大的會議室被填得水洩不通,保守估計,至少有三千多人同場競技。
葉悅憂傷地望着烏壓壓的人頭,強烈譴責劉光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說不考就不考嗎?萬一考到了怎麼辦?”
“考到了罰我答應你一個要求,随便什麼都行。”劉光靠在老闆椅上,悠哉遊哉地問葉悅,“那如果考不到你打算怎麼辦?”
“考不到我也答應你一個要求,随便什麼都行。”葉悅淡定地回複劉光,心中不由暗喜——男神百密一疏,親手把機會送到了她的手裡!
景安的考試卷屬于企業機/密,别說劉光這個外人,哪怕是外部門的景安員工,也無從得知考試内容。劉光與她的信息完全不對稱,到時候化學方程式到底有沒有被考到,還不全是她說了算。
劉光又沒辦法核實她話的真假!
葉悅得意地哼哼,興高采烈地計劃要讓男神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好像平白撿了三百萬一般地高興。
但她很快就樂極生悲了。
“學長,我現在一點都不緊張了。”三分鐘後,葉悅給劉光發去一個快要哭了的沮喪表情,字裡行間無不傳達出她此刻的崩潰,“我蠢到家了——剛剛我們部門的花灑小姐姐說,題目是副總出的,卷子也是副總找人批的,考完後成績不會公示,換言之,副總說誰行誰就行,跟考試成績其實沒多大關系。嗚嗚嗚,我沒希望了!副總這麼讨厭我,他絕對不會選我的!”
劉光:……誰告訴你副總讨厭你的?
葉悅:這還用别人告訴我嗎?所有迹象都表明副總很讨厭我。
劉光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
什麼叫陰差陽錯?這就是了。
今天送葉悅來公司,劉光原本是做好了身份曝光的準備的,誰知葉悅考前太過興奮,提早一個小時就到達了考場,以至于劉光背着她在公司晃蕩了一圈,愣是一個相熟的同事也沒遇上。
怪誰呢?
身為景安太子爺,劉光平日裡行事低調,雖然在公司裡威名赫赫,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緣得見的,尤其是一些業務上不由他分管的底層員工,很多都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某個有眼不識泰山的财務部女職工在電梯裡撞見劉光,見他長得帥,自以為隐蔽地對着他搔首弄姿,然後就被護食的葉悅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心思。
“劉琴雅,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跟你差着輩分呢。你要喊他一聲叔,知不知道?”
一點也不想有個這麼大侄女的劉光爸:這個梗怕是過不去了。
“你可拉倒吧。”劉琴雅不愧是孟欣揚座下的首席跟班,臉皮之厚盡得孟欣揚真傳,被葉悅打臉上門也不見羞愧之色,放起嘴炮來一點都不慫,“女博士畢業的都是老阿姨了,你爸爸能有這麼年輕?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凍齡男神林志穎聽說過不?我爸比林志穎也不差什麼了。”葉悅抱緊劉光,睜着眼說瞎話,“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親爸,以後我要給他披麻戴孝摔碗打幡的那種。不然,誰能這麼一大早把我從家裡駝過來,不嫌苦不喊累還又是養生茶又是大骨湯地給我備着?父愛如山呐!”
“呵呵,你這樣的,生病了給你一碗大骨湯是該感恩戴德了。”劉琴雅瞥一眼劉光,異常遺憾這麼英俊挺拔的男人喂了狗。
不過,她素日裡齊B小短裙穿着,低胸小V領敞着,并不缺男人奉承。她對劉光隻是抱着不撩白不撩的心态調戲一把,對方不為所動也不戀戰,剛才看向劉光的□□瞬間就轉換了風格:“呦,叔叔都一把年紀了,這穿的還是咱們景安出品的運動鞋呐?我前兩天好像看到過價牌,新年特惠,一雙隻要299,實在是有夠劃算的!”
用行動支持自家企業産品的劉副總:【冷漠】.jpg
牢牢記住了劉琴雅的名字,劉光一回辦公室就把她調到倉庫去上班了。眼睛這麼瘸的财務,算賬時怕不是會把62看成38,讓公司蒙受巨大的經濟損失。
莎莎第一時間在非正常人類集中營裡發來賀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已到,為咱們英明神武舉世無雙壽與天齊的副總點一百二十個贊!
會接電話的石獅子:+1
被發配阿爾及利亞的非酋:+1
鐵拐李的傳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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