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正在看他的女兒錢喔喔的視頻,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他看見有學生來,把視頻聲音按鍵放得更大了。
可是,宋初揺還是硬着頭皮走向他。
“主任。”錢虎沒理她。
“主任!”宋初揺擡高了聲音,惹得同學們偷窺看熱鬧。
錢虎終于回應她,但是很不耐煩,一直以學校為重的話頭要她回去。
“那主任,您說的,為了學校,那麼沈清輝出了事情,您可否代表學校?”宋初揺有些急了,帶着微弱的哭腔。
“你在幹嘛,啊?”錢虎耐不住面子,吼了她。
錢虎回身從嶄新的鳄魚牌包裡面翻找了半天,丢給她一版藥。
“胃藥有了啊,不要瞎搞!”宋初揺有點錯愕,但是沒多說話,仔細看了說明書,直直回到座位。
日頭堕下,鑽進碎金撒下的海裡。
這寂寂的夜,是沈清輝沉重的喘息,是宋初揺焦急的注視。
幸好,這一夜,沈清輝挺過來了。
“宋初揺,不要做傻事。”恢複點神志的沈清輝還是對宋初揺說了這句話。
宋初揺隻是輕輕撩開她滿是汗的碎發,并沒有多說什麼。
“清清,我給你唱首歌吧!”許久之後,宋初揺才慢慢開口。
“什麼?”沈清輝慘白的臉上恢複了點氣血。
“李文那天教我們的,《解語花》。”
李文長相甜美,說話聲音也好聽,她那天在宿舍陽台,正巧大家沒事,就一時興起,一字一句教大家這首《解語花》:
三唱三歎兒時曲
一曲别離又相遇
台上戲台下的人可記起
台上花開又一季
台下風雨幾時起
花解語笑春風數傳奇
……
那時候的宋初揺不知道,原來有些人,在幾年後,走出校園,真的會一輩子不見。
在歲月這個大轉角,原來從來沒有不散的宴席。
沈清輝和宋初揺并沒有像夢幻中的那樣,發展為親密無間的朋友,反而之後在宋初揺看來是“相愛相殺”。
至少,愛的是宋初揺,被殺的也是宋初揺。
所以,在高三這個岔路口,宋初揺并不想再次被刀了。
俞知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宋初揺在意沈清輝,就把宋初揺堵在校門口。
雨夜打動了多少梧桐葉,也打動了多少圍觀少女的心。
俞知向來不怕事,大喇喇地叫着宋初揺“妹妹”、“好妹妹”,惹得宋初揺心内翻江倒海。
“你……”宋初揺說不出話,隻是伸出一跟手指比劃了一下。
俞知挑挑眉毛,笑得無比張狂。
“你說那些男生,會不會在晚上……肖想你。”俞知就愛說葷話,對着宋初揺更是無法無天。
“你神經啊!”宋初揺羞得臉都紅了。
“所以,幹嘛喜歡沈清輝?”俞知嘴裡嚼着口香糖,眼睛亮亮的,像是長在她身上。
“沈清輝?”宋初揺呼吸一窒。
宋初揺之前在實驗班待久了,雖然自己成績不算好,但是很少遇到這樣的“流氓”。
大家都忙着學習,哪裡會……這樣啊。
“沈清輝那個女的,小白臉一樣,估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
“是啊,你牛!”宋初揺半天憋出一句話,她有點内傷。
“我就是很吊,你要不要試試?”“流氓”俞知繼續調戲宋初揺。
他的胳膊肘上挂着書包,幹幹癟癟的樣子,對比南川中學其他同學的,一看就是裝裝樣子。
宋初揺帶着一種“實驗班”出來的矜持,雖然名不副實,但是那種狐假虎威的感覺,還是讓她很爽。
宋初揺冷哼,鼻孔出氣。
“笑死!”宋初揺惡狠狠地樣子,一點都不可怕。
“我不用試……”她接着說,眉毛高高挑起。
“嗯?”俞知似乎很感興趣,又有些意猶未盡聽着宋初揺的答話。
“就知道你不行!”宋初揺頭微微昂起,也學他那樣,不可一世。
不過有種畫貓不成反類犬的感覺,一點也不威武。
“你還是端莊點好!”走在俞知旁邊的死黨不由得發話。
宋初揺不以為他倆的話會被第三人聽見,頓時耳廓紅了,熟透了。
“我怎麼不行了!”俞知有點“憤怒”,卻仍然笑意盈盈看着宋初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