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是垃圾。”

“這是你對我說的。”

宋初揺在旁邊，看着這場拉鋸戰，江澈也不敢吭聲，即便他明白這所謂的來龍去脈。

見江澈瑟瑟縮縮的樣子，宋初揺把江澈拉到一邊。

“怎麼回事？”宋初揺小聲詢問。

“我不知道啊！”江澈扁扁嘴。

“俞老大不讓我說。”

“那你就不怕我，我跟青青告你的狀！”宋初揺伸出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江澈甕聲甕氣。

那是一段很長的旅程了。

那年黑夜，月亮經過，我變成了你。

就像生生不息的花火，也想燃燒帶着薄荷氣的書頁。

燃燒殆盡，我們埋在一起。

——林亦然

那年，街道上半個巴掌大的秋葉，被遺棄在風裡，飄來蕩去，狼狽不堪。

俞知五歲，他手裡捧着粉色水蜜桃，水蜜桃上有毛毛，他卻捧着它蹭啊蹭，不一會臉上就起了紅點點。

“松手啊，祖宗。”幼兒園老師看着他癡狂的樣子，拼命從他手裡拿出水蜜桃，随手放在了小桌闆上。

在他被帶去洗臉的途中，他最愛的水蜜桃被人悄悄拿走了。

俞知回來的時候，小桌闆上除了他亂塗亂畫的紙，就什麼也沒有了。

俞知從小就是“小霸王”，哪裡忍得了這些？

他一腳踢翻了小桌闆，蹲在牆角邊生氣邊觀察四周。

他發現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門外，捧着一個粉色水蜜桃。

女孩子？俞知壓抑着怒火，慢慢走向她。

“喂，你的水蜜桃是從哪來的？”俞知的眼睛亮亮的，語氣也沒有不耐煩。

對方不理他，隻是靜靜盯着他看，黑沉沉的眼睛看得俞知發毛。

“你是……啞巴嗎？”俞知的氣勢又弱了點。

“我是說，你不能說話嗎？”感覺不太尊重人，俞知就換了個說法。

“哎，俞知，你甭管他，他就一不男不女的。”幼兒園同學圍過來，嚷嚷着要俞知帶他們鑽狗洞。

“什麼不男不女的，她長得……蠻好看的呀。”俞知突然臉有些燙，小小年紀，已經懂得美醜。

“俞知，他是男的！”旁邊一個小姑娘大喊，這一句話把俞知拍得腦袋疼。

小姑娘扔了好幾個紙團在捧着桃子的他身上，他卻隻是一言不發。

“男的又怎麼了？我不允許你們說他不男不女！”俞知掐着腰，惡狠狠警告衆人。

“這些是垃圾，髒。”俞知将他身上的髒紙團都拿走扔掉了。

“你叫什麼名字？”俞知輕輕拍了他的背。

“林亦然。”他的目色深深，小小年紀，就好像學會了審判人。

俞知拿過水蜜桃，用手慢慢撕開一個小口，将吸管插進去，搗了搗，又送給林亦然。

“給，喝吧。”俞知的手指頭上沾了點果肉，他伸出舌頭舔了舔。

林亦然捧着大桃子，在一旁努力地吮吸。

俞知看着他，咽口水。

知道他的性别後，林亦然的長波浪發，粉藍色裙子，顯得異常吸引人。

“你為什麼要扮成女孩啊？”俞知追問他。

“我就是女孩啊。”林亦然吸到一半，懵懂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個呆瓜。

“哈哈哈哈，好吧。”俞知戰略性笑，緩解尴尬。

林亦然就在俞知的“保護”下，一路奇裝異服，直至初中。

初二的俞知，長得已經很奪目了，有很多女生給他送情書，大都是通過林亦然。

俞知對此沒什麼太大興趣，就全權交付給林亦然了。

随着時間流逝，俞知“渣男”的稱号就流了出來。

俞知一開始隻是疑惑，沒有當回事，後來看到有女生看到他哭天搶地，才發覺事情不對勁。

“林亦然！”俞知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他。

“哦，我說你不喜歡她們。”林亦然依舊我行我素，毫不在乎。

“隻是這樣嗎？”俞知進一步逼問。

“呵呵，俞知，你不是喜歡胸大腰細的嗎？”林亦然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微微嗤笑。

“我那是玩笑，所以……你羞辱了她們。”俞知雷霆大怒，把林亦然摔倒在地。

“是啊，俞知，你那麼受歡迎，我真的很害怕。”

“你和别人玩的時候就不陪我了。”

“俞知，明明都是你的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的。”

林亦然擦傷了點，躺在地上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