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姜喻生日後第一天上班,之前張全給她辦生日派對那事鬧得有點不愉快,進了公司門,隻有零星幾個人跟她打招呼。
她昨天晚上休息得晚,今天早上又要早起上班,精神狀态本就低沉,一些同事又總是若有似無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然後低下頭竊竊私語。
她隻覺得心髒透氣的孔好像被堵住了,煩悶得不行。
助理今天休假,她耐着性子完成了上午的工作,一個人去食堂吃飯。
食堂裡很熱鬧,但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在越熱鬧的地方就會越煩躁。
姜喻現在正處在這種境地,偏偏跟她一向不對付的張全還排在她前面。
跟張全的矛盾是剛入公司就有的了,她年輕氣盛,張全這隻老狐狸又慣會玩當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那套。
他當時知道她的身份後,也不知道是仇富還是怎麼,一直明裡暗裡針對她。
姜喻當然忍不了,兩人就這麼當着全公司的面鬧翻了。
張全在那之後還是會一直對她假惺惺的噓寒問暖,但姜喻不僅不領情,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直接罵他。
于是在外人眼裡就演變成了姜喻一個職場新人不敬重前輩,而張全這個前輩還對她百般包容。
再加上不知道是誰把姜喻是富二代的消息傳了出去,她便徹底坐實了又嬌氣脾氣又大的名聲。
張全看到她在身後,又端起一副關懷的笑:“呦,小姜,臉色怎麼這麼差,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姜喻看着他笑面虎的樣子,明目張膽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偏過頭不理他。
張全不在意地笑笑,“是不是餓了,你說你,怎麼今天還想起來吃公司食堂來了。”
他說着,往旁邊讓開一步,“來,我的位置讓你吧?”
張全前面本來就隻有一個人了,姜喻就在他身後,過不了多久也能排到,但他偏偏要惺惺作态給她讓位置。
姜喻看他一眼,毫不客氣地上前一步,擠掉了他的位置。
張全隻是假裝客氣想惡心姜喻一下,哪兒想到她真會站他的位置。
但既然姜喻站了,他也隻能往後一個。
他後面站着的叫周冽,是他帶的實習生,平日裡跟他關系好,順帶着也就一直讨厭跟他不對付的姜喻。
周冽性子直,見此情景,直接嚷嚷出聲:“诶,張老師,你給她讓位置幹嘛啊,前面就兩個人她都等不了?”
張全轉過身,不在意地笑笑,拍拍周冽的肩膀,“小姜好不容易來公司食堂吃一頓飯,我讓讓她沒事。”
周冽聽了這話,更是忍不了:“她有錢天天去外面下館子啊,跑到食堂來插隊算怎麼個事。”
本來今天就煩,還有人非要撞她槍口上。
姜喻打好了菜,端着餐盤走到周冽面前。
“你什麼意思,誰插隊了?”
周冽眼睛向上瞟:“誰接話就是誰喽。”
張全顧不上打菜了,裝着打圓場的樣子:“你們兩個别吵了,小姜,我本來也是好心給你讓位置的,你說說怎麼還反倒讓你不高興了。”
“這事其實是我的錯,行了,都快吃飯吧。”
姜喻斜他一眼,“确實是你的錯。”
“沒事裝什麼假好心。”
周冽一聽這話更生氣了,沒忍住上手推了姜喻一下,“你說什麼呢?”
周冽用的力氣其實不大,但姜喻體型偏瘦小,還是被他推的踉跄了兩下,手裡端着的菜有一半都灑了出來。
姜喻從小是被嬌養着長大的,就跟他們說的一樣,脾氣算不上好。
她一甩手将餐盤摔在地上,裡面的湯汁有一半都灑到了張全的褲腿上,另一半則灑在了和他站得近的周冽身上。
餐盤摔在地闆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不少在公司食堂吃飯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周冽也被他弄得愣了一下,剛想道歉的話也塞在了喉嚨裡。
她沒想跟周冽一個被當槍使的人計較。
她這盤子是沖着張全扔的,但看張全又準備跟她虛與委蛇的樣子,她瞬間沒了想跟他吵一架的欲望。
她沒心情吃飯,也沒心情繼續跟張全周旋,轉過身在衆人的目光下離開了食堂。
下午誰都沒和她說話,倒是周冽一直往她這邊看過來。
姜喻假裝看不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下班時間一到拿起包就走。
出了公司大門,姜喻望着陰雲密布的天空,重重歎了口氣。
回家換了身衣服,她給曾穎打了個電話。
曾穎那邊很吵,要大聲吼着跟她說話:“怎麼了?”
“沒怎麼,你在哪兒呢?”她心情不好,但是也不想一股腦跟好朋友倒苦水,不僅沒用,還會影響她的心情。
曾穎應該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跟她打電話,聲音清晰了許多。
“我在酒吧呢,跟幾個同事約着出來玩的。”
她頓了頓,又說:“你要不要來?”
姜喻打車去了酒吧。
已經是傍晚了,不同于外面陰沉沉的天氣,酒吧裡人聲鼎沸,五顔六色的燈光亂晃,音樂聲震耳欲聾。
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姜喻一進門就有些後悔,像她這樣一言不合就發火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待着最好。
曾穎出來接她,沒等她打退堂鼓的話說出口就拉着她去了吧台。
姜喻左右看看,“你同事們呢?”
曾穎給她點了杯度數低的雞尾酒,“走了。”
“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準備散場了,但我聽你那語氣,大概是心情不好,所以叫你出來玩玩。”
姜喻驚訝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