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眼神中閃過慌亂,撈過一旁的枕頭擋在他和姜喻中間。
“不可能。”
姜喻也不惱,慢悠悠拿出手機,放在他耳邊。
“我喜歡姜喻。”
“我要和姜喻永遠在一起。”
她昨晚把他送回家後,早料到他第二天早上酒醒了可能會賴賬,所以又誘哄他說了一遍,還拿手機錄了下來。
視頻裡的沈淮無論是神情還是聲音都看不出喝醉了的樣子,甚至比他現在的模樣,還要冷靜一些。
沈淮并沒敢看視頻,光是聽着那段音頻在耳邊一遍遍重播,他都已經紅透了耳尖。
姜喻自然注意到了,但她面上仍然嚴肅,一副被始亂終棄的樣子,隻在心裡偷偷笑他。
下一秒,沈淮就一把奪過她的手機,背過身去快速删除掉視頻,然後又扔給她。
姜喻接過一看,笑地得意,“我還有備份哦,你别想抵賴。”
沈淮清了清嗓子,也不看她,“醉話而已,不能當真。”
“是嘛,可是我怎麼感覺,你的醉話比你平時的話要更真呢?”姜喻不依不饒。
沈淮不理她,起身下了床,進了衛生間後還把門鎖上了。
姜喻一頭霧水,在外面拍門。
“你躲裡面幹嘛?還沒說清楚呢。”
衛生間裡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真切,“我說了,昨天晚上的事隻是一個誤會,醉話不能當真,我一會兒還有别的安排,你沒什麼事可以離開我家了。”
裡面傳來洗漱的聲音,姜喻擰了兩下門把手後,氣得跺腳。
她咬咬唇,開始口不擇言,“行,明明喜歡我卻不承認,你是不是還想着你那失散多年的小青梅呢?”
裡面的水聲停了,隔着一道門,沈淮冷漠但帶些驚訝的話傳來。
“你怎麼知道的?”
姜喻心想果然如此,氣道:“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朝三暮四的渣男!”
她轉身要走,眼神在略過床底的時候腳步卻停了下來。
譚碂說過,他那小青梅送的信物就在床底下的箱子裡,她昨天其實就好奇想翻出來看看,但卻因心裡覺得這樣偷窺别人隐私不太好才作罷了。
而現在,她恨恨瞪了衛生間的門的一眼,轉過頭就蹲在地上去摸床底下的東西。
果然有一個紙盒子,她把它拖出床底,正要打開時,手腕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衛生間裡出來的沈淮抓住。
他用的勁大,一下子就把蹲着的她拉得站了起來。
姜喻疼得皺眉,眼眶都開始泛紅,但她也不讓他放開,隻瞪他一眼,就用盡全力踩了他的腳背一下。
沈淮往後退了一步,抓着她的手也随之松開。
他蹙眉看向眼尾泛紅,眼眶中盈起水光的姜喻,神色一愣,又接着看她被抓出紅痕的手腕。
沈淮抿抿唇,神色愧疚,“抱歉,我一時情急,沒控制好……”
姜喻打斷他,聲音竟然已經帶上了哭腔,“誰稀罕你道歉!這麼寶貝幹嘛放床底下,拿出來供起來啊!”
沈淮以為她是被捏痛了才這麼生氣,眼神中有些擔憂,正想開口說話,姜喻就又上前兩步,狠狠踩了他兩下,然後頭也不回的拎上包走人。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站在原地的沈淮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明明腳背還在隐隐作痛,卻一點也看不出生氣的迹象,他平靜地把箱子推回床底,平靜地收拾好淩亂的房間。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怔愣片刻,突然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她可能不會再聯系他,但也是他活該。
……
姜喻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沈淮明明心裡就很喜歡她,但就是死不承認。
不過仔細想想,沈淮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矛盾的人,無論哪個方面。
明明底色很溫柔,卻非要對人冷冰冰的。
她想起在他家看到的場景,整潔幹淨,但看着就沒有人氣。
他平時明明很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甚至還特意建了救助站來收留流浪動物,但在自己家裡,竟然沒有養寵物。
她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可能還一點也不了解沈淮。
其實她今天一回到家就決定以後再也不會主動找他了,可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所以一直把遇到沈淮以來的事翻來覆去地在腦袋裡想。
不對勁的地方很多。
比如他剛開始對她就比對别人要冷漠些,但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又會準時出現。
比如他對小冬至莫名其妙的關注。
這一整天,沈淮這個名字就像是鑽進了她的腦袋裡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
直到姜棟一個電話打來,讓她回家吃飯,她才短暫地把沈淮抛之腦後了一會兒。
姜家的飯桌一向很安靜,除了奶奶會時不時關心姜喻兩句以外,姜棟和姜喻幾乎不會說話。
但是今天,飯桌上還有姜喻偶爾無意間發出的歎息聲,姜棟皺着眉看了她幾次,終于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