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了的姜喻故作鎮定地拿起手旁的汽水喝了一口,等咽下去,才說:“你這不還沒醉呢嗎?”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沈淮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認真看着她的眼睛,可一旦她和他對視了,幾秒鐘後,他又會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頗有些欲拒還迎的嫌疑。
此刻便是如此,姜喻看了他幾秒,等他目光又移到那搖晃的清酒上,才說:“想幹什麼也都可以?”
沈淮猶豫了會兒,喉結輕滾了下,緩緩吐出個“嗯”。
姜喻見他答應,就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定。
沈淮擡眼看她,長而密的睫毛輕顫了兩下。
姜喻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彎腰,在他唇上輕啄了下。
唇上的觸感一觸即離,姜喻卻沒有馬上退開,就和他鼻尖相抵,在交纏的清酒味和汽水味中輕聲道:“那我想親你。”
這樣的距離,沈淮沒辦法再看别處,隻能與姜喻目光相接。
沈淮不由自主抿了下唇,卻是往後退了點,和姜喻拉開距離。
姜喻正要皺眉,便聽到他輕歎似的話。
“小魚,你别這樣,我會忍不住。”
姜喻聞言,滿腦子都是要得寸進尺的想法,她一手搭在他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撐在桌子上,他後退,那她就湊近。
她輕吻了他的鼻尖,下巴,卻獨獨沒再碰他的嘴唇。
親完,她又擡起一雙眼看他,“我不要你忍。”
沈淮終于捧着她的臉站了起來,他的吻就像夏季裡攢了好久突然釋放的一場雨,又急又密地落在姜喻唇上。
姜喻被這雨砸得節節敗退,腦子裡卻不像第一次和他接吻那樣一片空白,而是開始胡思亂想。
沈淮吻得特别兇,磨得她有嘴唇都有點痛的時候,她心裡就後悔為什麼要主動惹他。
後悔過後,她腦袋裡又突然冒出來曾穎的話,思考起他的吻技。
之前沒有對比,所以她無法給出答案,可現在,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好像也體會到了一點不同。
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姜喻逐漸沉溺其中,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借着力。
她想:他好像進步了,這東西也講天賦嗎?
姜喻找準機會往後仰起頭,從這個有些長的吻中偷來了點呼吸的空隙。
沈淮黑色的眸子像是聚了一團化不開的墨,看着她蒙着層水霧的眼,就又要吻上來。
姜喻側過臉躲開,伸手推了他一下。
“去床上。”
她聲音輕得很,但在如此近的距離說出這三個字,頗有些震耳欲聾的感覺。
姜喻對于沈淮的反應和現在不同尋常的氣氛還有點懵,她今天穿的鞋子有點跟,她沒力氣,有些站不穩了,下意識就想去床上,躺着舒服。
沈淮當然沒理解這三個字的原意,滿腦子都是它們的歧義。
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姜喻放在餐桌旁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突兀地打破了兩人間焦灼的氣氛。
姜喻被這鈴聲吓了一跳,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終于清醒了些,她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在這種情景下的暗示意味,臉上一陣燥熱,連忙松開勾着沈淮後頸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假裝冷靜地去拿手機,連是誰打來的都沒看就接通。
“喂?”姜喻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黏黏糊糊的,趕緊清了清嗓子,又重複了聲“喂”。
“姜喻姐,你在沒在家啊,我想去看看小冬至。”
幸好,打來電話的人是小助理,她也沒從姜喻的聲音聽出什麼不對勁來。
姜喻耳朵聽着她說話,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去偷瞄沈淮。
他還在原地,站得筆直端正,額前的碎發卻淩亂,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漏出一截好看的鎖骨。
他也在看她,神色像是有些委屈。
姜喻被他這幅樣子勾得心神一晃,連忙移開眼。
小助理後面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明白,隻能偶爾裝模作樣應兩聲。
助理也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問道:“姜喻姐,你是不是有事啊?”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沒在家,你想看小冬至的話直接去就行,我跟保姆阿姨說一聲。”
小助理是真喜歡小冬至,聽她這麼說,聲音都明顯高興起來。
“好,不過你在忙的事和流浪動物那事有關嗎?我今天和張老師聊天的時候他說你好像對這個選題很關注。”
姜喻一聽便懂了,恐怕是張全旁敲側擊和小助理打探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