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毛頭搖搖頭,“我沒有名字,爹不疼娘不愛,隻有一個乳名,叫練兒。”
為了拉近關系,景暄和便問他,想玩什麼遊戲,小毛頭半天才道:“打馬吊……”
景暄和有些驚訝,這不是古代的玩意兒嗎,現代人怎麼會喜歡這個?壓下心頭的驚訝,說:“那你能不能教教姐姐,姐姐陪你玩啊。”
……
就這樣,她終于學會了這項技能。
一個月後,小毛頭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去了哪裡。如果他真的來自明朝,他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萬靈安可是個硬茬,不能掉以輕心了。
景暄和心想:難道他也喜歡打馬吊?不過又為何将此牌埋到木盒中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飛快地将馬吊牌放回盒中,再好生埋起,整了整手上的泥漬。
箫聲止了,像波浪一般蕩漾到遠方,從草屋裡走出兩個人。
一人披一白色貂裘披風鬥篷,内穿翠色錦襖,手捧黃銅雕花暖爐,面容俊美,華貴不可逼視,是萬靈安,另一人着飛魚補紅色官袍,腰配繡春刀,面色黝黑,形容粗犷,當今世上,有如此打扮的,也隻有錦衣衛指揮使周承恩了。
“小人見過萬大人,周大人!”景暄和向他們恭敬地施了一禮,二人隻是微微點頭緻意。
“萬大人,這便是你向我推薦的小吏嗎?”
萬靈安點頭道:“這小吏雖然身形瘦弱,可是頭腦機敏,在下本想讓他知難而退,是故對于‘學生殺師案’隻給了他兩天時間偵破,他卻做成了,所以若他能參與到‘神鳥奪心案’中,勢必能對周大人有所助力。”
“萬大人推薦的人選,下官自然是放心,隻是……”
見周承恩似有猶豫之色,景暄和沉聲道:“小人知道周大人猶豫的是什麼。”
“哦?”周承恩有些訝異,難道這小捕快竟能洞察人心麼?
景暄和說道:“小人資曆尚淺,若是貿然參與其中,定會落人口舌,旁人也許會說周大人是看在萬大人的面子上才讓小人破格進入的,甚至會懷疑周大人與萬大人的私交,可是你我都是為朝廷辦事,不敢有二心,現今謠言四起,小人若能大人助破此謎案,大人在皇上與太後面前也能揚眉吐氣不是?”
周承恩心想,這小捕快說的也有些道理,因為錦衣衛是為皇上辦事,所以他萬萬不敢與權臣私交過甚,在黨争中也隻能永遠保持中立的态度,可是現下最重要的是“神鳥奪心案”,此案已經攪得人心惶惶,甚至有傳言說,神鳥臨世是天下大亂的征兆,這小捕快是在提醒自己,孰輕孰重,應該作何選擇。
看來是個人才,三言兩語便能戳中他的内心所想。
萬靈安隻是深深地望了景暄和一眼,眸中晦暗難明,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周承恩負手而立,說道:“現今三位死者的身份已經明了,第一位是順天府有名的富商錢易,為人樂善好施,在順天府很有美名,第二位是張貴人的貼身太監福公公,雖是宮内之人,前年卻被皇上派出到城外施粥給流民,由此看來,也是一位忠仆,第三位是明貴妃的閨中姊妹、手帕之交,她嫁給戶部尚書為妻,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落得這種凄涼的結局。”
“小人記下了,多謝大人擡舉,小人定當為此案盡心竭力。”景暄和又對他們施了一禮。
周承恩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你能來協助我辦案,雖說是萬大人推薦的,可名義上仍是由京師衙門借派到錦衣衛當差,明日辰時準時來錦衣衛報道,切勿耽擱。”
……
送走周承恩後,景暄和本想告辭,可萬靈安卻問她,是不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景暄和身形一頓,隻見萬靈安指着橋邊的土堆說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麼?這土堆明明被你動過了,再者你衣袖上未除盡的泥漬,也能說明問題。”
“是小人的錯,一時好奇,大人請勿見怪。”景暄和有些理虧,這都怪她以前辦案時養成的習慣,每次到兇案現場,對于一些可疑的泥堆,土堆都不放過,甚至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所以在萬府見到這樣的景象,便忍不住動手了。
“既然如此,你便陪我來一局馬吊吧,”萬靈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他頓了頓,“如果你會的話。”
景暄和雙眼蓦地瞪大,頓時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