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芬兒手裡緊緊地抓住什麼東西,景暄和将她的手指打開,發現是一朵揉碎的白花。這白花很漂亮,是玉蘭花的花瓣,景暄和記得,在湖的西南處有一株白玉蘭,如今正是玉蘭花盛開的季節,花樹開滿了白花,明媚的陽光照上去,恍若仙界瓊芝。
想必那裡便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為了掩人耳目,将芬兒殺害後,又将她抛屍到南邊,好混淆視聽。
可惡!
景暄和出了門,阿呆等候在門外,看她心情不爽的樣子,安慰道:“老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說命數不同。”
“我才不信什麼命!是兇手害了她,讓她在大好的青春年華失去性命,我一定要抓住他們,為芬兒報仇!”說着便快步而行,往那白玉蘭的方向而去。
……
遠遠的就看到玉蘭樹,樹邊有一座亭子,用石塊砌築而成,呈棕褐色,并不顯眼。景暄和剛想靠近,卻看到玉蘭樹附近已經被圍了起來,幾個家丁守在那裡,似乎不讓人靠近。
景暄和将令牌拿出,說自己是錦衣衛辦案,家丁們卻說,是莊主柳幕鶴吩咐的,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阿呆有些惱了:“你們再阻撓我們辦案,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兩個都關到大牢裡面去!看你們還敢不敢這樣做!”
家丁們有些為難,“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碰巧三日後便是莊主生母的忌辰,她的墓地就在玉蘭樹附近,所以今日一大早,莊主便派我們守在這裡,任何人不能靠近。”
“我也不為難你們,大家都是聽命行事的,都不容易,叫你們莊主過來說話,我和他談談。”
家丁們這才如釋重負地答應了,連忙去請柳幕鶴。
柳幕鶴一身綠衣,信步走來,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心情不大好。
“柳莊主,别來無恙。”景暄和與他打了個招呼。
柳幕鶴點點頭,“事情我都聽說了,真是不巧,家母的忌日便是三日後,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派家丁将此處圍住,就是不想任何人打擾我母親的亡魂。衆所周知,我的亡母許氏夫人是父親的心頭摯愛,我的父親柳大儒總是思念亡妻,如今正逢她的忌日,就更不想要人打擾了,還請景大人不要為難在下,我也隻是想盡一份孝心罷了。”
“可是芬兒之死實在是蹊跷,我有證據表明,她就是死在玉蘭樹附近的,還請柳莊主通融一二。實話跟你說,聖上對這個案子也很上心,冉蝶夫人畢竟出自文官清流人家,這種人家的女兒死了,肯定是要給她父母一個交代的,否則豈不是讓士族寒心?芬兒是冉蝶夫人的丫鬟,她在這個時候死了,事情肯定不簡單。”景暄和不動聲色地拿出皇帝這塊金字招牌,心想柳幕鶴就算再厲害,皇上的面子也要給吧。
“聖上一直都敬重父親,在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父親就是太子太傅了,聽到父親對發妻那麼癡情,聖上還多次贊揚過,想必在他心中,必定不會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就說父親的不是吧。如果真是這樣,才會讓士族寒心吧。”
景暄和一時語塞,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有些生氣,可是片刻便冷靜下來,柳幕鶴越是不讓她靠近,不正好說明他心裡有鬼?想必這玉蘭樹附近肯定有密道通向密室,那些東瀛人,就是藏在那密室裡了。腦中大概可以拼湊起完整的真相——芬兒夜晚看到有人,跟了上來,誰知被那夥人發現了,便殺她滅口,還用了如此殘忍的方式。
景暄和幾乎可以肯定,柳幕鶴與那夥人有聯系,不然也不會這麼護着他們,可是柳幕鶴,到底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呢?
她不怒反笑,朝柳幕鶴施了一禮,“既然如此,那我便告退了。”
轉身,立馬收了笑。
不要緊,她的手中還有那副墨寶,待她弄清楚字迹,不信找不到真相。
她到了無人的地方,拿出令牌,對着阿呆耳語了幾句,阿呆有些驚愕,“老大,真要這麼做嗎?”
“自然,你去辦就是了。”
她的臉上挂上了一抹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