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于龍和陳于虎面面相觑,隻能尴尬地轉移話題。屋裡正在談話,忽地聽見竹屋外匆忙的腳步聲。
“越獄了,越獄了!長老,地牢裡的人逃出來了!”
“師兄!他們往這邊跑了!”
懷竹峰午後第一次這般熱鬧。十餘名弟子跟在陳懷義身後将柳玉清圍堵在了偏房的一個小隔間前。
“大師兄,還有一個人跟他一起跑了。喂,你快說,那個人在哪兒?”
說這話的是年幼的懷竹峰弟子陳懷臨,是負責看管程緣緣和柳玉清的。不過說是看管,也就是守着而已,無聊至極。地牢處于懷竹峰偏僻處地下,位置隐蔽又無人來往。
陳懷臨因為看守的人跑了正急得落淚。其餘師兄弟見着柳玉清連連拔刀。
這麼多人裡柳玉清也就隻能欺負欺負陳懷臨,他急忙連連擺手,“沒跑沒跑,我們這不是在這兒嘛。我們哪敢跑啊。就是内急,想要出來上個茅房。”
陳懷臨反駁道:“你說謊!你的同夥剛剛明明打暈了我,我暈倒前還聽見你們說要趕緊跑呢。”
陳懷義一手輕拍着陳懷臨的頭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向柳玉清輕聲道:“柳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跟古大人和各位長老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我們并沒有惡意。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力滿足你們。不過沒有古大人和長老們的允許,抱歉,你們暫時不能離開懷竹峰。還請告訴我們,程姑娘現在何處?”
柳玉清眼睛轉了轉,頭靠向身後的隔間喊道:“程姑娘,你放心,我不會丢下你的。我們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程緣緣腦門上的青筋快要爆開,這人就這麼輕易賣了她。進地牢前她身上的東西都被搜刮幹淨了,隻能用小把戲吸引看守的陳懷臨趁機打暈他,二人才有機會逃出來。但懷竹峰太大,二人一時難以辨清方位逃出去。她一時内急進了茅廁,結果讓柳玉清造成這麼尴尬的局面。
程緣緣絕望回道:“别管我!求你了!”
二人又被關回地牢内。
還是陳懷臨看守,隻不過這次他搬了椅子躲得遠遠的,無論柳玉清怎麼跟他說話也不搭腔。
程緣緣躺在草堆上,生無可戀地盯着牢房上面的天窗。楊浩然要是傷了、死了,她沒法向白家交代。甯蘇雖說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但想起她的病,總歸是擔心的。
好不容易有點複仇的希望,可不能讓它輕易滅掉啊。
不一會兒陳懷義提着食盒走了進來。陳懷義讓小師弟開了門,将兩份飯菜一一擺在桌上,左邊的是柳玉清的,右邊的是程緣緣的。
從昨晚到現在水米未進,柳玉清早已饑腸辘辘,謝過陳懷義後便準備大快朵頤,隻是看到兩份飯菜不禁疑惑道:“為什麼程姑娘的那份有雞腿,而我的一點油水都沒有?”
陳懷臨立馬反駁,“你胡說什麼,我大師兄處事最公允了。”
可等小師弟湊近一看,果如柳玉清所說。他怕自家師兄丢面子,隻敢湊近陳懷義耳邊小聲說道:“師兄,你偏心的有些明顯了。”
陳懷義紅了臉:“柳公子,委屈你先吃這些了。晚飯我會讓人預備好的吃食送來給你們。”
柳玉清倒不挑,吃得起勁,“沒事沒事,有的吃就不錯了。你們懷竹峰的廚子做素菜的手藝不錯,有機會也讓我見見呗。我正想找一名做素菜的廚子。”
陳懷臨回道:“你吃了别人家的飯還想撬走别人家的廚子?哼!就不讓你見!”
陳懷臨和柳玉清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
陳懷義走近程緣緣身旁,柔聲道:“程姑娘,先吃飯吧。”
程緣緣嗯了一聲,卻沒動彈。
“昨日前院的那位姑娘被一名自稱是她“師兄”的男子帶走了。他們二人看着很是親近,她應該與那男子很熟悉,我想那位姑娘不會有危險。”
果然,程緣緣立馬翻身起來,一掃剛剛的頹勢。
“那男子是不是穿一身青衫?”
“是。”
程緣緣頓時舒了一口氣,又想起楊浩然,急忙問道:“那那個小公子呢?長得很俊俏的那個,他在哪裡?”
“那位公子也在懷竹峰。他現在東廂房裡。不過你放心,他沒有受傷。師祖和古大人囑咐過弟子們,他是貴客要以禮相待。此外,我看古大人的态度,隻是暫時關押你和柳公子,你們并無性命之憂。我想隻需再等一段時間,你們就能出去了。”
程緣緣整個人松了下來,臉色也溫和了許多,不過她敏銳地嗅到陳懷義話裡的意味,“隻需等一度時間?昨晚我們闖了古府,我們暗地裡做的事情他怕是都知道了。都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要放了我們?肯定還有别的條件吧,難不成是在等誰?”
程緣緣一步步逼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陳懷義,非常急切地想要從他嘴裡得到答案。但陳懷義也隻是觀察古惠段和幾位長老的态度來揣測而已,他答不上來,又覺得被她盯着喘不過氣來。于是陳懷義轉身飛似的撈起陳懷臨出了牢房,手忙腳亂上了鎖,逃出了地牢。
柳玉清一臉疑惑地看向程緣緣。
程緣緣無奈解釋道:“我什麼都沒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