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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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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徒離風叩謝師恩。”

老者氣得發抖,又怒又急,抓起枕頭就砸過去。離風保持着跪的姿态,一動不動。

“你是怪我聯合殿下,白家,還有其他門派害了你心上人嗎?你恨我,恨離家,所以要擺出這番姿态來氣我?”

離浩氣得眼眶發紅,心裡又騰起一種無力感。這個孩子他再清楚不過了,面上平和順從,可遇到真的在意的事情,誰說也沒有用。他知道黃幼微就是這孩子的心結。以前他攔不住離風半夜出走隻為向那女子表明心意。現下他已經悲哀預感到今日他攔不住離風為那女子赴死。

“弟子從沒有這樣想過。在弟子心中,中滄城永遠都是我的家。生也好,死也好,我都會守着中滄,守着離家。”

“放屁!你一心求死,哪裡想着什麼離家,什麼中滄城。你的心都跟着她死了,你還要蒙騙我!我就不該教你讀書識字,不該教你什麼家國大義。我就該把你扔在後宅做個漿洗打掃的仆人,庸庸碌碌過這一生。”

老者破口大罵,罵着罵着熱淚滾落下來,說後兩句時聲音嘶啞失了氣勢。

離風擡起頭看着憤怒的老人,兩句話道出無限悲涼。

“師父,我舍不得她一個人埋在亂糟糟的林子裡。我知道她還沒走,她在等我。”

“那你就舍得扔下我這個糟老頭子?你就舍得扔下那兩個孩子?一個熱熱鬧鬧的離家,如今變成這副樣子,你再走了,他們怎麼受得了啊?以前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承受那麼多。往後你想怎樣就怎樣,隻要你活着,孩子。”

“終有一天你會放下她的。你現在接受不了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所有痛苦啊悲傷啊,你都會挺過去的。你會遇到更好的人,遇到更好的事,一定會的。你看我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孩子,孩子,不要做傻事......”

說到最後,老者已是在哀求。幾欲翻身下去阻攔,可身體卻不聽使喚。

離風的臉色愈發蒼白。身體的痛苦告訴他,他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師父,我不想忘了她,我也不願遇到别人。再好的人,再美好的事,都與我無關了。我愛她,隻愛她。她就是那個最好的人。她走了,我餘生了然無趣,所以我也該走了。我們一起走,無論黃泉還是人間,都不寂寞了。”

“咳咳,師父,弟子不孝。我沒護住離花離月,也沒護住離家弟子,往後更是陪不了您了。等來生,弟子願如您所說,做個仆從,一生侍奉您,無怨無悔。這一生弟子愧對您的教誨養育之恩......”

腥味從胸腔猛地湧上喉間,視線一片猩紅,緊接着離風的身體重重倒在地面。視線的餘光裡老者跌下床手腳并用向他爬過來。

視線被黑暗吞沒後,他看見了那個人。悶熱的五月傍晚,那個人站在他的院子門口,一手捏着一塊木牌,一手在牌子上寫着“木頭莊”三個字。那個人站在滿牆的薔薇花下,随手摘了一朵,問他:“這些花都是我的了?”

他點了點頭。她笑着說了句“真是塊木頭。”

那個人将薔薇花别在耳後。她的身後是整片絢爛的夕陽,可是不及她好看。

“走吧。”

“嗯。”

房裡傳來老者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來,是我不該來,都是我害了我的孩子們。一個個的,我的孩子們一個個都走了。都不要我這個老頭子了,都走了,一個個都走了......”

白果林被炸塌後就是一座巨大的墳墓。最終離風葬在了壓死陳懷義的那堆巨石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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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那邊又來書信。字字都是催促。

楊浩然公開身份後便搬出了桃園。白寂第一次來楊浩然的院子就被門口兩個不認識的人攔在門外。

那兩個人一身江湖氣息,攔住他和老管說要去裡面通報。等了一會兒回來說隻能讓白寂一個人進去,而且要搜身才能進去。老管護主,三言兩語差點跟那兩個人打起來。白寂倒是不在意,攔住老管,靜靜站着讓那兩人搜身。

正搜着,院子門打開了,白寂迎面便見着幾個臉生的人恭敬地退出主屋朝外走。送人出門的楊浩然看見門口的白寂點了點頭。

宮裡出來的人自然懂得擺架子,以此來突顯自己身份的尊貴,給人以威懾,這些是楊浩然從小就會的。

進了屋裡,白寂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在。那人高大威武,看上去就是一名武将。高武原本在屋裡凝神看挂在牆上的地圖,看到白寂和楊浩然進來于是想出去,給二人留空間詳談。

白寂擡手道:“不用,我說兩句就走。我就是來跟你讨要個東西。要到了,我就走。”

白寂口中的指的人是楊浩然。

聽到此話高武有些不悅,可看着楊浩然似乎并不在意,也隻好不做聲。

楊浩然反問道:“先生是要回鹭洲了嗎?”

白寂擰着眉毛問道:“你叫我什麼?先生?”

“是的,我想請您做我的先生。我想請您教我治國安邦之道,教我如何剿滅叛賊,匡扶我楊家的天下。”

楊浩然說得情真意切,白寂卻笑得諷刺。

“殿下說笑了。我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又沒有做過官,沒什麼東西能教給殿下。從血泊中撈出的戰果,從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還請殿下明白,中滄城一戰隻有楊家赢了。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個承諾。”

聽了這一番話,楊浩然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你怎麼就料定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

白寂回道:“因為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所以我才來的。我要你允諾,若有一天我師妹想離開,你就要放她走。我不管你有多為難,她想走就走。”

楊浩然沉思了片刻,反過來跟白寂提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想要什麼?”

從一開始他就看不懂白寂。在他看來,即使鹭洲不願招惹是非想要保持中立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在他原本的謀劃裡确實是要聯合離家,不管離家是何态度,他給自己留了張底牌——赤旗軍。

赤旗軍本是駐紮在西南邊境的守軍,但是後來沒落,成了隻有三千人的散軍,一直遊離在邊境。赤旗軍人數太少,在東方家眼中根本構不成威脅。暗衛早就給他定好逃生路線,也早就為他聯絡上了赤旗軍。逃出來後,他便一直暗中與赤旗軍聯系,次數不多并沒有引起甯蘇和程緣緣的注意,但赤旗軍的動向他是清楚的。

甯蘇是他的先鋒,赤旗軍是他的底牌。隻有握着底牌他才真的有資格與離家、白家一同上賭桌。那日在書房商議過後,他就傳消息給高武,待百裡軍離開後突襲滄州同時切斷百裡軍的後援。

白寂凝神看着面前有些急躁的楊浩然。少年眼裡的野心與狠厲清晰可見。從見到楊浩然的第一面開始,他就覺得像看見一隻跪伏在雪地裡的幼狼,饒是那頭狼看着再怎麼惹人憐,他心裡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那是一頭蟄伏的狼,一隻會不惜代價咬下獵物的狼。

他知道楊家要的是天下,白家和東方家要的也是天下。家家都要這天下,家家都要争一争、扯一扯這破敗不堪的天下。“我要的不是你要的。我來中滄城做的這一切,一是替我師父還你們楊家的債,二是替我師妹做打算。就算沒有我,她也會想盡辦法去找你、救你。我隻是不願她帶着你東奔西走,四處逃亡。”

楊浩然啞然。白寂的這一番說辭很合情理,他之前也猜的七七七八八。但是他總覺得差了點什麼,話一出口就是威脅,“是人都會說謊。你說的話,我不信,死人的話我倒是深信不疑。”

楊浩然話音剛落,高武的刀便帶着寒光出鞘。

白寂從容地聳聳肩膀,“你可以試試。你有幾分把握你的手下能打得過我?你有幾分把握,那些來投靠的勢力得知我身份後站在你那邊而不是我這邊?你更有幾分把握我師妹的劍不會對着你?若她的劍對着你,你有什麼籌碼能應對?”

“你自視甚高,是因為你現在被捧得太高了,根本看不清你站在何處。對我,你連五成把握也沒有,對于東方家,你更是一成勝算都沒有。太子隻是個虛名,楊家也算不得什麼,保不準哪天又起來個什麼張家李家。你憑什麼就覺得天下一定要姓楊呢,太子殿下?”

說罷,白寂便獨自走出了院子,沒有人攔他。

“老管,收拾東西,我們明日回鹭洲。”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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