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跟FT戰隊的比賽。

出發之前傅時曜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教練叫了他好幾聲也沒有反應，還是喻書銘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時曜才有點如夢方醒的味道，理了理袖口說了句：“抱歉，走神了。”

教練有點擔憂地看着傅時曜，正想要問點什麼，卻被喻書銘打了岔。

喻書銘朝着傅時曜擠眉弄眼了一會，示意他趕緊走，結果傅時曜看了半天說了一句：“你眼睛不舒服？”

喻書銘立刻松開摟着教練的手，眼神裡滿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恨鐵不成鋼。

算了，這樣想想，傅時曜這樣才是正常的。喻書銘自我安慰道。

畢竟要是出現他姐說的什麼行将就木、呆若木雞、意識迷離的情況，才是真的不好了。

傅時曜背上自己的包說道：“走吧，出發了。”

今天的早飯有點鹹了。程斯年坐在車上這麼想着。

過量的鹽分攝入讓他覺得有點口幹舌燥的。

這時候程斯年想起來他的包裡還随手塞了一瓶水，正拉開包準備拿出來的時候冷不丁聽到方一舟開口。

“你也喜歡隊長喜歡那個牌子的水嗎？”

坐在邊上的方一舟原本是沒有注意程斯年從包裡找東西的動作的，結果用餘光看見那在背包内若隐若現的那瓶礦泉水突然眼睛就亮了，一下子來了勁。

方一舟的語氣實在是太過暧昧了，而且幾乎車上所有人都轉過頭來把目光放在他自己身上。

程斯年從包裡掏出礦泉水的動作蓦然一頓，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是繼續把水掏出來，還是塞回去比較好。

最後他還是緩緩地拿出那瓶好似個燙手山芋的礦泉水，幹幹巴巴地回答了一句：“不是，這就是昨天隊長給我的。”

方一舟了然地點點頭：“對、對，昨天半夜你還從隊長宿舍裡出來呢。”

程斯年在這個時候無比痛恨自己優越的聽覺，因為他分明聽到周圍的人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

這話說得暧昧不清，更讓人浮想聯翩。

經理的反應最快：“辦公室戀情？”

喻書銘立刻接口說道：“經理，我們俱樂部沒有不能有辦公室戀情的規定。”

經理一時沉默：“你看我是這個意思嗎？”

喻書銘疑惑道：“不是嗎？”

程斯年：“……”

他很想說，其實我真的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一旁的教練顯然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像是做了一點艱難的心裡抉擇這才開口說道：“我不反對辦公室戀情，也理解你們年紀輕輕，但是比賽前夕也要注意一點，不要影響第二天的比賽。”

程斯年：“……”

您這個更是重量級的。

程斯年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解釋好，還是不解釋比較好。

怎麼看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程斯年頭皮發麻，簡直就是如坐針氈。

坐在最前排的傅時曜倒是不受什麼影響，甚至在聽完他們的讨論之後還有興趣輕飄飄地輕笑一聲，好像其中一位當事人并不是他一樣。

真的，有時候還真的挺羨慕傅時曜這種不管自己和别人死活的心态。程斯年這麼想着，惡狠狠地擰開了那瓶礦泉水，動作粗暴地好像擰的并不是礦泉水蓋子，而是傅時曜的嘴。

隻是這輕飄飄的一聲笑卻很輕易能夠将整個空間的氣氛凍結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有參與讨論的人都統一感覺得自己的背後涼飕飕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收回了暧昧的目光和讨論的興趣。

教練拿起平闆和經理讨論道：“我覺得FT戰隊的重心一直都是……”

目前水平勉強在當天梯守門員的經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真是很透徹的分析……”

喻書銘更是拿起自己手機專心緻志地研究起了FT戰隊過往的比賽錄像——盡管之前他已經看了好幾遍。

方一舟悻悻地閉上了自己的嘴，等程斯年轉頭看他，他已經閉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樣。

程斯年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水，覺得自己的口幹舌燥沒壓下去，憋屈萬分又冒出來了。

和FT戰隊的比賽沒什麼懸念，卻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FT戰隊本來就是國外的一支半職業隊伍，隊内的選手都是有本質工作的，隻有開賽前才聚在一起四排訓練過一陣子，沒有職業戰隊穩定的訓練資源和完善訓練設備，全明星賽對他們來說更像是逐夢的一個過程，真正是以一腔熱愛來對待這個遊戲。

所有人都并不看好FT戰隊，盡管已經連續輸給了TR、CLG和PH戰隊，但是他們的打法不流于俗套，在主流職業戰隊近乎公式化的角色選擇外拿出了他們的想法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