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算了,他還是個孩子。”
楚詩琳拍了拍陸國華的手背,示意陸國華以大局為重,暫時忍耐一下。
她眉眼彎了彎,幾乎是拍着陸國華後背的同時開口:“叢舟,你爸爸也是着急,你别放在心上,父子哪有隔夜仇啊,好好說話就行。”
“叢舟,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孩子,這麼多年,一直非常聽你爸爸的話。陸氏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好不容易有機會翻身,你不能自私的。”
“陸氏不是國華一個人的,更是你和喻白的,以後公司繁榮,你們也能跟着沾光不是。等你爸爸退休了,把公司交給你和喻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不能這個時候犯糊塗。”
楚詩琳說着說着,竟然掉下淚來,她心疼地拍着陸國華的手背,賣力表演。
“你爸爸因為公司的資金問題,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你看看他眼底的黑青就知道。叢舟,你是哥哥,是時候為家裡承擔一些了。”
“霍家可是帝都最厲害的豪門,你嫁過去肯定不會受委屈。想要什麼資源,或者是進霍氏工作,那都是霍北川一句話的事。”
霍北川,聽到這個名字,陸叢舟差點忘了,這個文站在他的視角,還是個沖喜文。陸氏現在瀕臨破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惡心的爹為了五千萬的資金周轉,要他嫁給書裡的大反派霍北川當男妻沖喜。
五千萬,把親兒子賣了,也就這種狼心狗肺的渣爹做得出來。
還肯定不會受委屈,書裡可是着重描寫了霍北川有多牛逼,霍家勢力有多強悍。陸叢舟不願意嫁過去沖喜,霍家拿陸氏威脅,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書裡很少有陸叢舟和霍北川相處的内容,一個忙着搞事作死,另一個忙着保命。霍北川再厲害也是反派,逃不過劇情殺。
書裡描寫他脾氣古怪,陰鸷殘暴,霍氏的員工提起霍北川的名字都瑟瑟發抖,在商圈裡更是手腕強硬,一言不合就天涼王破,是圈裡有名的“暴君”。
可惜的是,這個反派什麼都強,就是命不好,十歲死了爸媽,自己落下重病,十五歲接連兩次車禍更是損了根基,勉勉強強活到現在二十八歲,眼看着就要油盡燈枯,命不久矣。
陸叢舟記得書裡霍北川下線時間挺早,那個破破爛爛的身體,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更沒有來得及去給主角使壞就不行了。
霍家老爺子擔心孫子,從一個算命先生那得知,八字純陽的人沖喜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陸叢舟這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倒黴蛋就被選中了。
陸叢舟吐出一口氣,就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家,倒不如出去。
見陸叢舟安靜下來,陸國華就是再不情願,還是咬着牙說了句軟話。
“叢舟,霍家說了,先見見。”
錢反正是收了,今天就是綁,也得把人送到霍家。
“行啊。”
“第一次見面,我穿這樣是不是太寒酸了,我得打扮打扮才行吧。你也知道,我沒有錢。”
言盡于此,陸叢舟眨巴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毫不客氣地朝陸國華伸出來手。
這狗東西,要錢要錢,就知道要錢。
陸國華一臉肉疼地扔給陸叢舟一張卡,就是再不高興,還得好言好語地哄着他。
“快去吧,霍家的車就在門口等着,别讓人家等着急了。”
陸叢舟把卡揣兜裡扭頭就走,他回卧室換了身幹淨衣服,簡單洗了把臉,頂着微腫的臉頰就出了門。
别墅門口果然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管家打扮的人穿着齊整的西裝,直挺挺站在車門前,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陸叢舟。
“陸少爺,上車吧。”
周叔目不斜視,好似沒看見陸叢舟臉頰上的痕迹,貼心地給他打開車門。
下一刻,周叔從副駕駛上遞給陸叢舟一個噴霧瓶。
陸叢舟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字,是消毒的酒精。
“陸少爺,見家主前噴一下消消毒,這是規矩。”
“好的。”
周叔訝異的情緒一閃而過,陸叢舟好像沒有像網上說的那樣嚣張跋扈,單手撐着下巴,舌尖把腮幫子抵的一鼓一鼓,眼睛裡滿是清澈。
陸叢舟自然不害怕什麼規矩,對外說是規矩,實則是霍北川過敏源太多,免疫力又太差,怕有什麼病毒傳染給他。畢竟他那個身體,好好養着都活不長,更遑論三天兩頭生病了。
後視鏡裡的高樓愈發渺小,車子極速行駛四十分鐘,才緩緩停在一棟别墅前。
霍家住的别墅占地三千多平方米,現在車子是直接停在花園旁。
“陸少爺,家主在花園裡,你直接進去就行。”
周叔簡單給陸叢舟指了一下路,看着他給自己消完毒,才目送陸叢舟進去。
淡淡的花香四溢,各種花品競相開放,看的陸叢舟目不暇接。
走了一段,陸叢舟先是聽到一陣悶咳,緊接着在花團錦簇的枝丫下,陸叢舟看見半張俊美無俦的臉。
是……霍北川。
陸叢舟心跳漏了半拍,腳步不自覺放輕,霍北川倚在搖晃的躺椅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塊通體翠綠的玉,七月的天他腿上卻蓋着薄毯。
聽到來人,霍北川擡起眼皮遠遠望過來,陸叢舟下意識挺直了腰背。
等看清霍北川的模樣,陸叢舟呼吸一窒,壓抑的咳嗽讓那張冷淡俊美棱角分明的臉染上羸弱感,他眼尾微微泛紅,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挺惹人憐的。
“陸叢舟。”
霍北川出口的聲音喑啞,卻極有磁性,陸叢舟不自在地揉了一下發燙的耳尖,輕輕嗯了一聲。
陸叢舟沒什麼愛好,就愛長的好看的,恰好霍北川又是極好看的。
嘶,其實他也不是那麼不情願嫁過來沖喜,早說是美人,呸,是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