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奇道:“就算我們要表誠意,也沒必要送羊入虎口。你若是出事了,我們這麼個大家怎麼辦?”
餘平道:“就是,之前您跟孫玉河大将軍在望江塔叙舊就差點沒能活着回來,現在,您還要主動去敵軍腹地,你這是……想要讓我們擔心死啊。”
“你們不用擔心,這次不會有事的。”連慧宇信心滿滿。
在大家都反對的時候,楊勳并沒有開口說話,等連慧宇說完這句,楊勳才開口,問道:“你想帶誰去?”
連慧宇看着他,道:“你和徐武。”
廖勝興一聽,立馬站起來,憤憤不平:“老大,這次為什麼不帶我?!!上次望江塔都是我陪您去的,怎麼這次就不讓我去了?是我上次沒護好你,你在怪我嗎?”
連慧宇連忙道:“當然不是,你上次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隻是,你上次的傷還沒好透,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好透了。”廖勝興擡起腳狠狠地朝地上跺去,“你瞧,我腿腳都是好的,比徐武好多了,他隻會說,沒我有用。”
徐武在旁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廖勝興,你誇自己就是了,幹嘛損我!誰說我隻會說,我也是帶兵上陣過的好嗎?”
“哼!你每次帶兵都走在最後,好意思說。”廖勝興開始狂踩徐武。
“我……我走在最後是為了給你們斷後,一支隊伍,前面很重要,後面也很重要啊。”徐武一邊說一邊望向霍春奇,“大哥,你說是不是?”
霍春奇作為七人中年紀最大,資曆最老,最有威望的人,此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都是兄弟,偏幫誰都不好,隻能笑笑,然後默默地往門口挪,最後奪門而出。
其他人也紛紛往外走,這些人中無盡和尚走得最慢,就被徐武一把抓住,問:“你說,我帶兵是不是不比廖勝興差?”
無盡和尚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餘平攔腰抗走,邊走邊說道:“他是出家人,不能說謊,你别逼他。”
徐武氣極,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人回答他,但是答案都藏在了無言的風中,徐武氣急敗壞。好在,最後連慧宇固執己見,堅持帶上徐武不帶廖勝興,這才讓他平了心氣。
到了約定的世間,三人一起駕馬出行,本以為是去凡平縣裡聚談,沒成想,黎辰溫直接在凡平縣城門外擺桌迎接。
城門外地方寬敞,也便于連慧宇的人藏身于附近。黎辰溫的此舉,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他對連慧宇沒有壞意。如此一來,他的來意便愈發清晰了。
連慧宇下馬落座,瞧着曾經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執掌一方的豪傑,心中微動,開口說道:“許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這話過于溫情了,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随口關切之言,倒不像是兩方首領的對話。黎辰溫眼波流轉,愣了一會兒,道:“是啊,許多年沒見,我已經長大了,你倒是看起來沒怎麼變。”
“嗯,好在還沒變老。”說完,連慧宇看向黎辰溫的額頭,問道:“你的額頭……”
黎辰溫的額頭上有一道又長又粗的疤痕,從額頭頂部一直蔓延到了右邊眉毛尾部,看起來很是吓人。
“哦,以前争幫主之位的時候,被對手砍得。”黎辰溫看起來并不太在意,“隻是難看了些,你害怕?”
連慧宇搖頭,“我不害怕,隻是心疼你,當時一定傷得很嚴重。”
黎辰溫用手輕輕撫摸着面前的杯子,笑道:“沒事,我命硬,他們傷不了我。”說完這句,他擡眼望向連慧宇身旁的楊勳。
楊勳毫不躲避,正面與他直視,不露絲毫膽怯。兩人用眼神對決了一會兒,黎辰溫低下頭,喝了一口茶,道:“今日你們約我一聚,不知所為何事?”
連慧宇道:“隻是想知道,你千裡迢迢而來,是否是要對付我陸翔寨?”
黎辰溫搖頭,“你錯了,我不是要對付你,我是要與你結盟。我這一路走來,齊軍毫不阻攔,甚至主動棄城而逃。擺明了是想看我們互相争鬥,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我不想成全了他們,所以想與你結盟,你可願意?”
能夠與強大的榮軍結盟,當然是最好不過的,按理說,連慧宇應該答應,但是當下,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