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琴兒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甚至興奮得都忘記了刻進骨子的教條禮數。
她食指在空中連點,道:“對對對,小姐,你怎麼知道。”
“三老爺的兩位夫人,都三兩個月沒去布行定制新衣了。”
“馬上都要過年,身上還是去年那幾身舊襖子。”
“三老爺自己也是,聽二牛說,原本三老爺腰上一直有塊兒不離身的玉佩,近些日子也不戴了。”
“而且老爺屋裡本來挂着副名畫,就是下人碰都碰不得的那種,前幾天湘竹去打掃屋子,也沒了!”
“小姐,你說這是咋回事。”
現銀,沒了。
玉佩,名畫這樣的要緊物件也沒了。
聯想到三叔被賭坊掃地出門,她隻能猜測這些财物是被三叔通通押進去,不僅輸了個精光,還欠下了一屁股債。
既要想辦法解決欠款,又得搞明白這背後有沒有許林寒在搗鬼,以後還得管住三叔的腿,省得他再往長樂坊跑。
還不能太折三叔的面子。
不然明面上過不去。
讀書人,最怕折面子。
要是三叔在鎮子上聽到一句關于自己的傳言,恐怕當天就敢一頭撞死在大堂裡。
唉,要是我是家主就好。
心裡這般想着,宋清辭看了看四周體格健碩的常家護院們。
她忽的有點心動,要是自己帶兩隊能打,聽自己話的常家護衛回去,把三叔堵在屋裡,那辦起事情就簡單明了很多。
把三叔往床上一綁,每天找人給他喂飯吃,伺候伺候拉撒。
反正出不了門,也聽不着外頭的閑言碎語。
就算聽着了,覺得屈辱,但被死死綁着,想自盡也沒個法子,和撞牆隻痛一下不一樣,咬舌頭實在太疼了,世家養的那些死士都鮮有能抗住的,沒道理三叔可以。
雖然這樣顯得自己這個侄女兒很惡毒,但是沒辦法,三叔,侄女都是為你好。
宋清辭悟了兩輩子,總算悟明白:“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什麼三叔二叔,什麼左相右相,什麼狗屁皇帝。
要是他們手裡一個兵沒有,宋清辭都敢直接領着常家幾十号護院打上乾清宮。
你說你是大乾正統,那又咋了,能當飯吃,能當劍使?
什麼遺臭萬年,誰又在乎,死都死了,随你們罵好了,你們罵你們的,老娘自己吃自己的。
青史上的位子就留給你們,貨真價實的雞鴨魚肉,絲布棉綢就留給自己和手底下的兄弟百姓。
哪用得着現在盡想些虛頭巴腦的。
唉,可惜,打上乾清宮,現在還隻能在夢裡想想。
不過打進三叔房裡,是真可以拿來實踐一下。
考慮着軟禁,額,囚禁三叔的可行性。
宋清辭起身和常家父女告别。
“伯伯,大舅,嫂嫂,我先回家去了,哥哥成親,還有好多東西該準備。”
“不過昨天出來的急,身上也沒帶個荷包,伯伯能不能幫着雇……”
沒等宋清辭說完,常竹君連忙灌下最後一口熱粥,随意用手背擦了擦嘴。
“清辭等下,我找常甯送你,外頭人,我不放心。”
緊接着,常濯又補上一句,聲音洪大。
“常甯,你帶上兩隊人,去了宋府就在那待着。”
“一隊人幫着巡邏,一隊人把侄女保護好了,别讓她掉一根頭發。”
“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