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淚嗎？

開晴嘴唇翕動，想關心白熊嬸又因這眼淚來得突然而不知怎麼開口。

白熊嬸收斂起情緒，跟開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一直聊到顔料幹得七七八八，開晴重新穿上外套，和白熊嬸告别，繼續她的收租兼探險之旅。

二樓也沒有租戶。

像是某種潛藏的規則。沒有租戶的二、四、五樓樓層過道裝修一緻，都是普通的瓷磚地面、兩扇窗和幾盞照明燈。

她終于來到一樓。

推開通道門，她就意識到一樓有租戶。

一樓過道沒有黑灰、沒有一整排帶着白紗的窗，也沒有跟别的樓層一樣的瓷磚地面。

連水泥地都不是。

一樓過道是一條泥路。

泥地泥土幹巴，仔細瞧還能看到缺水幹裂的紋路。

開晴蹲下，很有專家範地撚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揉搓幾下。

細小的顆粒在她揉搓的指尖飄落。

要從這裡開始種地嗎？

可土這麼幹，能種什麼？

難道商城有能讓泥土重歸肥沃濕潤的商品？

開晴拍拍手，将殘留的顆粒拍走，起身往102房走。

種地的事，急不得，收完租再說。

102房亮着黃燈，101房亮着綠燈。

公寓的空置率好高，開晴想。

她敲敲101房房門，“你好，有人嗎？我是開晴，這裡的新房東，我是來收租的。”

門闆後沒有一丁點動靜。

開晴不死心地又敲了一次，還是沒動靜。

“裡面真的有住人、不對，住怪物嗎？”開晴問小黑小白。

小白肯定道：“亮着綠燈都有租戶的。”

開晴為難，“可它不開門啊。”

難不成是出去了？

“按說明冊上說的，就當我完成收租了哦？”

小白鈎爪上下擺動，像在點頭，“嗯嗯！可以的！”

“那找602收租也算完成了吧？”

小白又上下擺動鈎爪。

開晴瞬間松口氣。

太好了，起碼今天不用面對複眼怪物了，她有一天的時間來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開晴想起什麼，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到公寓外的空地轉轉。”

明明剛才還很害怕，這時卻說要自己逛逛，多麼容易起疑的事，可小黑小白卻沒有絲毫懷疑，也沒過問太多，它們操控着滾輪繞着她轉一圈，像在道别。

小白說：“你不害怕了嗎？不害怕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咯！”

開晴小雞啄米點頭，看着小黑小白的滾輪彈起又落下，一蹦一跳地上樓梯，松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抱歉。

小白臨走前還關心她怕不怕，可她卻因為懷疑，刻意支走它們。

說不定小黑小白真的不壞，多疑的她才比較壞。

小黑小白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開晴開始行動。

她沒有即刻往想去的地方走，反而走到公寓外，她拉開外套拉鍊，随時做好脫殼的準備。

開晴繞着公寓走一圈。

走完這一圈，她對公寓有了新的認知。

怪物公寓外的安全區域七米内什麼也沒有，别提花草樹木了，連蚊子都找不出來。

好像這塊地方的生命體隻有她和租戶們。

好安靜。

沒有小黑小白陪着聊天，開晴發現公寓一片死寂。

她行走的腳步聲在這片死寂中無限放大。

她控制不住腦補。

她的腳步聲會不會吸引來什麼東西？

即便說明冊和白熊嬸都說她不會碰到危險，她仍還是會被自己吓自己的想法弄得渾身豎起雞皮疙瘩。

趕緊回去才行。

開晴連忙加快腳步回到樓梯旁，樓梯的燈光讓她心安，心安定下來她才有心思想别的、幹别的。

“咦？”

剛才繞着公寓走時因為害怕，她沒發現泥土間的不同，可現在她立馬看出來泥土的差别。

分明隻有通道門和牆壁做阻隔，可過道和外面的泥土狀态卻截然不同。

許是白霧帶來濕氣的影響，公寓外的泥土濕漉漉的，像一直被細細密密的春雨澆灌着。

開晴憂心忡忡。

饒是沒有種植的經驗，她也知道過幹過濕都不适合種植。

太潮濕了，種子放進泥土裡說不定會發黴。

等這裡出太陽了應該會好點吧?

這裡會出太陽嗎？

開晴愁容滿面回到三樓。

她支開小黑小白是有原因的，她想找白熊嬸求證一件事。

白熊嬸很快從屋裡出來，臉上還沾着未褪|去的喜意。

“咦，開晴，怎麼這麼快來啦？已經到新的一天了嗎？”白熊嬸很自覺地摸摸身子準備掏錢。

開晴連連搖手，“不是不是，沒到新的一天，我返回來是有事情想問你。”

白熊嬸“哦”一聲，将錢放好，耐心地看着開晴，“什麼事情？”

開晴問：“白熊嬸，你剛剛有看到跟在我身邊的機器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