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碧波湖邊的潇湘館内。
宋琛搖着扇子帶着淮夷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不過半月沒來,潇湘館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奢靡,紅色絲綢從屋頂長長垂下,燈影朦胧下為館内增添一絲朦胧暧昧,撓的人心癢。
兩人剛一進門,正在和客人交談的王媽媽便眼尖的瞧見,老遠地迎了上來。
“哎呦~王爺你可算是來了,咱們姑娘可盼星星望月亮的等您好長時間了,”她語氣暧昧的小聲補充道:“特别是咱們秋意。”
宋琛和王媽媽會心一笑,“還是老地方,将秋意、春華帶上來。”
“欸,我這就去叫秋意和春華。”
王媽媽喜笑顔開的走了,宋琛帶着淮夷一路慢慢上了樓,頂樓有潇湘館單獨為宋琛備下的包廂,如若他不來包廂幾乎都是空置狀态,其他人也都進不去。
不過能上頂樓的人非富即貴,大多都有自己專屬的包廂,幾乎是沒人會去别人包廂的。
淮夷沉默地跟在宋琛身後,看着他熟練的和路過的美人調笑,雖說他早已知道宋琛的浪蕩和風流,但他卻很少親眼見到。
今日見他萬花叢中過,他才發現。
他一直以為的隻要安靜的呆在他身邊便可以滿足的自己,原來也會因為他為别人露出的笑意而嫉妒到發狂。
淮夷松開緊握的雙拳,将一直投注在宋琛身上的視線收回,沒有着落的看向地面,将外露的情緒收回,守好自己的本分。
包廂内早已準備好了宋琛愛吃的水果、糕點,還有潇湘館内的頭牌秋意和春華。
宋琛懶懶的躺上貴妃椅,秋意順勢跪到他腳邊,柔順地為他捏腳。
宋琛:“你們先下去吧。”
屋内的下人們魚貫而出,淮夷本想随着人流一起出去在門外等候,但被宋琛止住,無奈,隻能安靜地站在宋琛身後當一塊木頭樁子。
宋琛眼中帶着笑意道:“淮夷,你還沒來過潇湘館吧?今日既然來了,還站着做甚,春華,去。”
他向春華使了個眼色,春華會意,臉上扯出柔媚的笑意,沖着淮夷貼了上去。
“這位公子既然來了何苦冷着一張臉呢?是奴家不好看嗎?”
春華穿着一身碧綠色的衣衫,外披一層薄紗,行動間凝脂般的肌膚若隐若現,她擡起玉臂便想坐到淮夷懷中,但還沒貼上這人,淮夷便動作敏捷地閃到一旁。
春華撲了個空,轉身看到淮夷黑沉的臉色,不但不怕,反而更加有了興趣,她們四姐妹做為這潇湘館的頭牌這麼多年,哪個男人見了不是趨之若鹜,就是那腐朽書生,一杯酒下去還不得面紅耳赤的任由她們宰割。
她才不信這人真能坐懷不亂,不過都是些僞君子罷了。
“公子是不喜春華嗎?黑着張臉做甚?”
春華繼續靠近淮夷,沒有靠的太近就這麼怯生生地立着,說話間語氣泫然若泣,若是換個人在這怕是早忍不住上前去安慰這梨花帶雨的美人。
但淮夷不然,他冰冷的表情難得有了一絲變化,他輕皺眉頭道:“姑娘自重。”
春華眸光一轉,泣聲道:“公子是看不起奴家的身份嗎?”
淮夷一愣,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嘴笨的愣在原地,半晌隻蹦出個‘我’字,然後就沒了聲響。
春華看着面前這人雖說還是面無表情,但細微之處還是能看出他的猶豫和無措。
她一時不禁有些好笑,要做好花魁可不僅僅靠的隻是一張臉,察言觀色更是重要,辨别這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對于她們來說不過是易事,他沒想到,原來這人還真是個真君子。
春華開口本想再說些什麼,但被一旁一直安靜看着的宋琛打斷。
“春華,報告最近館内得來的消息。”
春華一怔,不自覺看了一眼一旁的淮夷一眼,然後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表情嚴肅的跪到地上恭敬道:“近來我們得到消息陛下身體越發虛弱,雖說已經下令封鎖了消息,但幾位皇子處都已經得到了消息,特别是四皇子,連夜悄悄去了貴妃殿中。”
宋琛手指輕敲桌面,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平日裡總是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睛卻暗沉了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淮夷留下。”
春華和秋意兩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包廂内的房門‘嘎吱’一聲輕響合上,屋内一下陷入了沉寂,兩人都沒有開口,低着頭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