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磬将影二安撫好後才轉頭對宋琛道：“無妨，我以前的确是南郭皇後，不過也隻是和江野簽訂的協議罷了，現下他已經離開，我自然恢複自由身。”

宋琛被‘離開’二字刺了一下，避開秦磬的視線，“你們的協議…是什麼？”

秦磬饒有興緻的看着宋琛，“你居然有興趣？我一直以為你巴不得他早點死。”

宋琛沒有回話，他已經徹底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了，秦磬也沒再說什麼，畢竟是他們兩人的私事。

“當初江野自己找回南郭，南郭皇帝賜婚與我們二人，我本想自刎也不願嫁給他，”秦磬轉頭看向身旁的影二，眼中滿是情意，“可他找上我，讓我替他壓制毒性，待他死後自會放我自由，我答應了。”

“所以每月十五毒發時他便會來我殿中，我也試着找過解藥，可惜我才疏學淺，隻能替他将毒發時間延遲，本他還可以活上幾月，誰知……”

“他本來很恨你，以為當初趕他出府都是你做的，可他後來還是控制不住的心軟，所以知道趕他出府不是你的意思後，那傻子居然還傻傻的規劃着将你送回北境這件事。”

秦磬永遠也不會忘了那一日的江野在忍受過如何的痛苦之後，想着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秦磬，我知影二來找你了，到時我便裝作不知，你讓影二帶他走吧。”

秦磬忍不住問道：“你不想要解藥了？”

語氣憤憤不平，明明不是她的事，可每次看到這傻子總是會有些恨鐵不成鋼。

江野目光悠遠，半晌無奈一笑，“我活夠了，王爺他不會原諒我的，就這樣吧。”

就這樣離開，與其讓宋琛知道真相他得到解藥，不如就讓宋琛恨着這個将他綁入南郭的江野。

秦磬眼神複雜的看向像是丢了魂的宋琛，歎息道：“罷了，可能都是命吧。”

待秦磬和影二離開後，宋琛還是愣愣坐在椅子上，直到屋外夕陽下沉，月上枝頭，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一直疑惑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之所以那麼輕松的便從南郭回到北境，除了有秦磬的幫助，江野也早就有了放他離開的意思，因為他已經是一個将死之人了。

雖然江野不是宋琛害成這樣，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宋琛的緣故，如若不是他，楚裴又怎會去針對江野。

宋琛将臉埋入掌心，眼淚控制不住的從指縫間溢出，他覺得自己痛極了，說不清哪裡痛，更像是哪裡都痛，特别是心髒，像是被人活生生挖走一大塊，痛的他喘不過氣來。

“嗚……”他死死咬緊牙關，可還是有哽咽聲不争氣的露出來，“你還真是個…傻子。”

他茫然擡頭向四周尋找，才發現那些‘江野’早就消失了，不過是一場幻境，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

.

這兩天京城可熱鬧極了，傳聞瑞王殿下在大婚前幾日得了失心瘋，尋死覓活的，雖然最後被陛下攔了下來，但還是決心要皈依我佛，一生青燈為伴。

宋珏攔不下弟弟隻得恨恨一甩衣袖走了，他心裡想着以宋琛的脾氣，怕是過不上幾日，便吃不了那苦自己回來了。

可誰知，過了一月，宋琛沒回來，過了一年，宋琛還是沒回來，最後直到死宋琛也再沒有離開寺廟。

楚裴來找過他幾次，宋琛都沒有搭理，他不報複楚裴已經算是還了當初的救命之恩，其他的，便再沒有了。

最後沒辦法，楚裴見宋琛對他已經徹底沒了情意，便放棄了宋琛，轉頭去攻克京中的王公貴族，鬧出了不少笑話，最後更是被達官貴人送來送去，跟侍妾也沒什麼兩樣。

宋珏來找宋琛說這事的時候，宋琛正跪坐在佛像前抄佛經，聽完也沒有任何反應。

宋珏看激将法不行，最後隻得歎息一聲，問道：“你到底是為何要出家。”

宋琛筆尖一頓，“我隻是，想為某個人祈福罷了。”

祈願他下一輩子可以不要遇上自己這麼壞的人，可以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幾十年光陰眨眼而過，每日青燈古佛的日子使宋琛的心已經變得平靜無波，隻是偶爾想起那個人時，還是會控制不住的緊縮，這時他便會一直抄佛經，敲木魚。

一遍一遍，直到天光乍破，直到月上枝頭。

終于，宋琛盼來了他一直等待的死亡。

可在宋琛快死時他聽到有一道聲音對他說。

【渣受誠心悔過，愧疚值達标，獲得重啟機會一次，是否綁定渣受改造系統？】

其他的宋琛都不在乎，他隻聽到了‘重啟’二字，他掙紮着向半空中伸出手，聲音嘶啞，“我…願意…”

【系統綁定成功，時間線倒流，重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