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和謝意之間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冷戰,也有可能不是冷戰,隻是謝意單方面的鬧别扭。
畢竟兩人之間向來都是謝意主動,沈大少爺從來都是被捧着的那一個,就算發現了謝意的冷淡也不會去刨根問底。
反而繼續和自己的狗腿子們打得火熱,這裡面最讓謝意咬牙切齒的當然是祝庭。
而謝意在那天體育課上發現沈忱對自己的嫌棄之後,索性将全部身心都撲在學習上,他不能讓自己愧對沈家的資助,也不能辜負爺爺的所有期待。
沈忱一開始是沒有發現,後面有些察覺時,又在祝庭有意無意的阻撓和激将法下一直沒有主動和謝意說話。
晾着就晾着,畢竟沈大少身邊向來不缺玩伴,至少謝意是這麼想的。
這樣就導緻了兩個人雖然還在一個班級,也還是同桌,上下學都在一起,居然有一個多月除了必要的話,其餘交流一點都沒有。
沈忱是被衆星捧月的萬人迷大少爺,謝意隻是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
家裡有錢的看不上他窮酸的穿着,家境普通的想和他交朋友也被他冷淡的态度拒之千裡。
更别說謝意不論長得再帥,他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bate。
慢慢的,班上的人也不再找謝意了,謝意就這麼慢慢成了個邊緣人。
下課鈴聲響起,謝意剛想起身去趟廁所,身旁的沈忱往後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猛地擡腳放在他桌子上,攔着他出去的路。
謝意有些疑惑,但還是好脾氣的說:“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
沈忱看着面容平靜的謝意,想着他這一個月莫名其妙的冷淡,後槽牙咬得死緊,但面上的表情傲然,“不讓你要怎麼樣?”
沈忱心裡其實早就想抓着謝意問他到底怎麼了,但驕傲讓他低不了頭,忍得抓心撓肝都等不到謝意來低頭服軟。
而剛才的英語課上,英語老師讓同學們兩兩組成互相學習小組,以此來互相幫助對方練習英語口語。
而謝意放着自己這個同桌!英語課代表!不找!反而轉頭去問了沈忱前桌的書呆子朱文!
雖然朱文既是班長也是年紀第一,但謝意這明顯的疏遠和躲避,讓沈忱再也沒辦法再裝作不知道。
他學不會直白的表達情緒,隻會用這種别捏且強硬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不滿,像是幼稚的霸道小男孩,總喜歡弄哭喜歡的女生來獲取女孩子的注意。
剛才沈忱擡腳放在桌子上時發出的響聲就引起了班上同學的注意,現下聽到他這句話,都不由面面相觑,懷疑這大少爺是不是看不慣謝意,想要找他麻煩。
朱文有些猶豫的開口,“...沈同學,同學之間不要鬧矛盾。”
沈忱頭也不回,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直盯着謝意,暗自仔細觀察謝意的反應。
可謝意很平靜,甚至在沈忱挑釁似的用腳後跟在他的筆記本上碾了幾下,他也隻是靜靜的看着,雖然面無表情,但不知為何,沈忱總覺得從他黑得似墨的眼睛裡看出了一點難過。
得出這個結論時,沈忱渾身一僵,莫名有些心虛加後悔。
他就算再不高興,其實也是他和謝意兩個人的事情,他本來可以回家再找謝意問清楚,可現在這麼一搞,頓時讓他自己有些騎虎難下。
空氣一時有些凝滞,整個班級安靜的像是空蕩的一顆針都落地可聞,與教室外吵吵鬧鬧的走廊形成鮮明對比。
這時他們身後的祝庭笑着開口打圓場,“謝意是惹我們大少爺不開心了嗎?他鄉下來的可能不怎麼懂人情世故,有時候會有點呆頭呆腦的,有事我們回去解決,不然你爸聽到可饒不了你。”
一句話說得像是打圓場,但實際更像是火上澆油,還面面俱到的精準踩到兩個人的雷,生怕兩人之間的矛盾不夠大。
謝意聽到‘鄉下來的’就眸色一暗,嘴唇抿得死緊,低着頭不去看沈忱臉上的表情,冷冷道:“能不能麻煩沈大少爺讓一下?等會兒要上課了。”
沈忱聽到祝庭那句‘你爸聽到可饒不了你’就想炸毛,可看到謝意臉上冷冰冰的表情和那句‘沈大少爺’,心裡的火氣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嚣張的氣焰霎時一滞,怔怔将腳放了下來,嘴唇開合幾次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呐呐說不出服軟的話來。
謝意視線都沒有落到他身上,也沒瞧其他看熱鬧的人,徑直朝着後門出去了。
其他看熱鬧的同學瞧着主角之一走了,都對這場莫名其妙開始并且結束的鬧劇有些摸不着頭腦,看着沈忱難看的臉色,又不敢上去八卦,都低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祝庭有些不滿沈忱和謝意居然沒有吵起來,他拱火道:“這謝意可真不識好歹,吃你家的住你家的,還一天給你臉色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大少爺。”
沈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直視祝庭,語氣冰冷,“謝意沒有白吃白喝,也和你沒關系,以後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們這朋友就别做了。”
瞧着沈忱轉回去的背影,祝庭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這大少爺從小到大就是這種,一分面子都不給任何人,就算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也是一樣,但偏偏那個謝意不論前世還是現在,都能在沈忱這裡得到他永遠都得不到的特殊待遇。
他愛沈忱的驕傲和矜貴,也恨極了他的忽冷忽熱和無法靠近。
想起自己之後的計劃,祝庭英俊溫和的臉上帶了幾分猙獰的笑意。
他倒是很好奇,等沈忱知道謝意的真實身份,這兩個到底會是個什麼下場。
是身份互掉,還是沈忱會親手将這個秘密徹底掩埋。
上課鈴聲響,謝意從沈忱身後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