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霍爾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正要開口說什麼,便先被送到面前的炸蝦球給打斷了。
艾倫瞧霍爾半天沒動,便覺得先下手為強,搶先夾了菜送到霍爾嘴邊,然後像哄小孩子吃飯似的,“啊。”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對待的霍爾臉頰慢慢染上紅色,冷漠的僞裝一下碎成了渣滓,手足無措地擺擺手:“我可以自己吃的......”
誰想剛一張口,就被一隻盯着他動作的艾倫一下将蝦球塞到嘴裡,少年笑得得意極了,“嘿嘿嘿好吃吧?”
東西都已經吃到嘴裡,霍爾自然做不出吐出來的事情,隻能咀嚼咽下,紅霞慢慢爬上耳廓,他移開眼神沒有對上少年狗狗似的大眼睛,低聲說:“好吃。”
“那就再吃一個?”金發少年黏糊糊的追問着,手上卻很誠實的已經擺出了姿勢。
霍爾根本不敢擡頭去看同僚或者下屬的視線,像是被強迫的良家雌蟲一樣,拘束而難為情,“雄主,夠了......”
“才吃這麼一點點怎麼會夠?我雌父說了要吃飽才會身體健康。”
不少雌蟲都在明裡暗裡打量着兩蟲的互動,畢竟在雄蟲稀少的軍部,能看到雄蟲都跟看到珍稀保護動物似的,更别說這雄蟲又體貼又黏人,瞧着對自己的雌蟲喜歡極了,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但是一看就是個好雄主的蟲選!
不少蟲都開始互相打聽,暗自裡找機會看能不能接近這位大人。
安東尼也瞧見了那邊艾倫和霍爾的互動,作為雌蟲就沒一個不羨慕的,畢竟當代主流價值觀,還是找一隻好雄主,雌生才能圓滿幸福。
赫伯特恨得牙癢癢,看到安東尼也盯着艾倫移不開眼睛,不由冷笑一聲,快步走到艾倫和霍爾在桌子前。
“教官好,我能有榮幸和您一起用餐嗎?”
霍爾聽到這聲音便條件反射地迅速擡起頭看去,他完美掩飾好眼中的厭惡和恨意,淡淡說:“這你得問問我的雄主。”
艾倫聽到霍爾這話,不由驕傲地挺起胸膛,像隻戰勝敵人的大公雞。
但赫伯特沒有看他,反而溫柔的詢問着霍爾:“我隻想詢問您,教官大人,婚姻并不能剝奪您的自主權利,您有權為自己的喜惡做出自己想要的選擇。”
安東尼剛過來就聽到他這話,眼睛霎時一亮,不少圍在周圍的軍雌們都聽到了赫伯特的這番話,都不由出聲贊歎。
“雄蟲大人,您真是我見過最有深度的雄蟲,和那些普通雄蟲都不一樣。”
“哦,我的上帝,要是能被這位雄蟲大人溫柔邀請,哪怕隻是共度一夜,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雄蟲大人!請問您有雌君了嗎!?有的話介不介意多一個雌侍呢!?”
......
艾倫聽到周圍雌蟲追捧赫伯特的話,胸膛不由一縮,暗暗和系統反省自己,“雌蟲是不是都喜歡這種?他們喜歡尊重他們的嗎?那霍爾是不是也會喜歡他?”
1314無情的說出真相:【是的,不論雌蟲,沒有蟲不喜歡一個平等尊重自己的蟲。】
艾倫聽完更低落了,跟看賊似的防備得看着赫伯特,但想起這蟲先前那句‘尊重雌蟲的選擇’,隻能将嘴裡快要罵出去的讓他滾生生咽下去。
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霍爾不敢說話。
但眼睛卻又什麼都說了。
‘不準和他說話。’
‘不準和他吃飯。’
‘不準,不準,不準,不準......’
前世霍爾最厭惡雄蟲像是将雌蟲當做所有物一樣的占有欲,那些不平等和不尊重像是魔咒一樣自他出生起便狠狠纏繞着他。
所以前世就算是艾倫結婚後,艾倫越是表現出對他的占有欲和在乎,他就越是無法接受和疏遠。
他是屬于自己的。
可重來一世,他才瞧見那雙綠色眼睛是那麼澄澈幹淨。
占有欲的背後是乞求和委屈,是少年情窦初開赤忱熾熱的喜歡。
在他沒有發現的角落,艾倫早已經平等的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