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逃跑的雄蟲和平民都聚到了莊園内,暫時由莊園大管家統一管理,莊園外的起義軍正在猖狂的發表違法亂紀的言論,不時用手中的手槍對着天空發射子彈來恐吓莊園内剩餘的蟲。
莊園外駐守在城内的所有軍部軍雌和大衛的私人保镖正艱難抵抗,本來應該讓大衛出去鼓舞士氣,誰知道這個貪生怕死的,死活躲在雄蟲堆裡不願意出去,一旦逼迫他出去就立馬裝暈倒,偏偏死胖子重的讓蟲想拖都拖不動,而且也不能真把他扔到外面去送死。
艾倫對天翻了個白眼,隻能自己臨時上陣扛起鼓舞士氣的作用,表明後面的幸存者還沒有逃跑,也能等吸引對方注意力放松警惕,畢竟雄蟲上戰場真是笑死蟲了。
果然,艾倫才剛剛出了莊園大門,對面為首的一個軍雌就立馬發出嘲諷的大笑聲。
“你們那邊是沒人了嗎?居然躲在一個雄蟲後面?”
“還是,”紅發軍雌挑眉一笑,露出一個淫.笑,“你們打算送個雄蟲給老子,然後舉白旗投降?要真是這樣那大爺我勉強留你們一個全屍。”
軍部首領暴怒,“你!”
艾倫擡手止住他暴怒得想要沖上去近身肉搏的沖動,反倒是沒有這麼生氣,隻是淡淡道:“我是帝國派來支援的貴族雄蟲,你們要是不怕死可以盡管來抓我,事後帝國的軍隊一定會把你們所有蟲都碾為塵土為我報仇!”
明明聲音不大,但對面的雌蟲居然一時被他身上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所震懾,半晌,紅發雌蟲不屑一笑,面上全是對帝國的憎惡,“就算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也和塵土沒有任何區别!像你這種出生就含着金湯勺的貴族雄蟲是不會懂的!”
“不用跟他們廢話!破了這裡!把這隻雄蟲獻給首領!”
他身後的亡命之徒跟着一起大聲喝道:“獻給首領!”
軍部首領擋在艾倫面前,嚴肅說道:“坎貝爾閣下,這裡太過危險!您先進屋,如果......”
他臉上閃過一抹沉痛,将胸前代表軍中階級的徽章遞給艾倫,“如果失守,我會與他們同歸于盡拖到最後一刻為你們拖延時間,隻希望您能幫我把這東西帶給我的家人。”
軍部首領等級不高,隻有上校。年紀外表看上去大約五十左右,說明他真實年紀至少已經一百五十歲以上,若在以往,這種軍功平平,階級太低的軍雌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可在這一刻,在戰火綿延的背景下,手中的簡單的徽章變得燙手極了,這是一位軍人最高的榮耀,也是能留給家人最後的念想。
他們以生命護衛帝國,用節骨守護榮耀。
他們不該寂寂無名的留在這片荒蕪的埋骨之地,而該成為銘刻曆史的英雄。
艾倫珍重地将手中的徽章放回到這位上校手中,“您該親手将您的榮耀奉于您的家人,我做不到。”
上校眼眶盈滿淚水,最後咬牙死死握緊手中的徽章。
“坎貝爾閣下!”
高聲呼喊劃破背景嘈雜的戰火,準确無比地落到艾倫耳中,艾倫擡頭看去。
隻見不遠處,從斷壁殘垣的暗處慢慢走出來一個雌蟲,他身材高大,卻瘦的像是螳螂,骨節突出得像是要戳破皮肉的利刃,最可怕的是他的臉,像是被烈火灼燒融化了一樣,整張臉隻能勉強看清楚五官的位置,而且上面還縱橫遍布着各種傷痕,彎曲的疤痕像是扭曲恐怖的爬蟲。
他的眼神陰翳可怖,脊背像是被重物壓着直不起身,拖拖拉拉、慢慢悠悠走着,可在場的所有蟲都不敢忽視他的存在,對面之前猖狂至極的紅發軍雌在他出現時便自覺退到一邊,恭敬地低下頭顱。
先前的那聲高呼是從這隻雌蟲腳下發出來的,艾倫視線下移,便瞧見了已經成了一個血蟲的傑,鮮血将他的衣服、皮膚侵染濕透,腹部插.着一根尖銳的鋼筋,他被起義軍首領踩在腳下,之前的那聲高呼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徹底失去了意識,又或者,已經死了。
艾倫捏緊拳頭,之前所有的計劃在看到這隻雌蟲時被徹底打破,他居然看不透這隻雌蟲的等級!
整個帝國目前存世的S級雄蟲隻有兩位,一位是艾倫的父親金,而另一個就是艾倫自己。
坎貝爾家族子嗣稀薄,特别是雄蟲,有時候連續幾代都沒有雄蟲幼崽出現,就算出現,一代最多也隻會有一隻。
他們天生精神力強大,等級最低的雄蟲也在A級,而S級雄蟲更是大部分都出自于坎貝爾家族。
為了維護帝國的穩定,坎貝爾家族以身作則與皇室締結下一條律法。
除自衛情況之下,任何雄蟲不得擅自對等級低于自己的雌蟲使用精神力控制,違者将由最高法院與國會共同判定,情節惡劣者将判處死刑。
這是唯一一條存在于法律中,雄蟲會獲得死刑的法律。
艾倫在精神力方面向來傲視群雄,毫不誇張的說,隻要他願意,他能夠輕而易舉用精神力破壞所有S級以下雌蟲的精神屏障,讓他們陷入精神暴亂的狀态,又或者,直接控制他們的思想,讓他們成為他的傀儡。
可軍雌生來便患有精神暴亂的疾病,為了活下去,他們又不得不依仗與雄蟲的精神力。
這也是雄蟲最可怕和可貴的地方。
但艾倫永遠記得父親教他怎麼控制精神力時說過的話。
“天賦給予雄蟲特殊的地位,既然享受了權利,就不要把利刃朝向雌蟲,去保護那些需要你保護的蟲吧。”
之前的艾倫不懂,隻覺得‘保護’這個詞離自己很遠很遠,他是雄蟲,有雌君和雌侍的保護,又有誰能讓他去保護呢?
可現在,身前是戰力深不可測的敵人與戰火,身側是艱難抵禦外地的戰士,而身後,是他們的家園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