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小廳。
同第一天一樣,他們走進小卧室時,前後不過一個小時。裡面的屍體已然消失不見,連點血痕都不留,清理得幹幹淨淨。
但針沒有消失。
密密麻麻的銀針還東倒西歪地散落在地,昭示着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衆人沒看到夏橙的身影。
“奇怪,”方夏青在小廳裡轉了一圈,“夏橙去哪了?”
這棟屋子就這麼大,走廊對面便是小廳,就算夏橙想藏,也藏不到哪去。
裴櫻從浴室裡出來:“她不在洗手間。”
書房和大卧室也沒見人影。
就像憑空蒸發般,不知所終。
方夏青猜測:“莫非還有隐藏的房間?”
“不一定,”範意站在小卧室的書櫃前,不着痕迹地把目光從床頭的洋娃娃身上移開,“也許她像應舀一樣,被抹除了痕迹。”
範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粉色的筆記:“畢竟她可能已經死了,是具行走的屍體。”
姜遲不置可否,他問:“你拿了什麼?”
範意說:“随便翻翻。”
他把筆記本遞給裴櫻:“你們昨天調查過小廳,應該翻過書架,當時上面有這本筆記嗎?”
裴櫻愣了愣,她快速回憶:“……好像沒有。”
範意确認道:“翻開來看看。”
裴櫻正要順從,卻被姜遲擡手攔住。
“等等,”姜遲轉向範意,懷疑道,“你之前沒進過小卧室,怎麼知道這本筆記是多出來的東西?”
範意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我昨天早上來小廳找過休息的房間。”
姜遲:“當時走廊對面一片漆黑,辨認也需要時間,你對書架上的東西能這麼清楚?”
範意不懂他的針對:“我視力和記性都比較好,不行?”
其實範意說了謊。
他昨天确實沒有來過小卧室,也無從得知書架上的布局。
但在兩姐妹寫作業的時候,他曾看見過妹妹從書包中取出這本筆記。
姜遲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範意:“你昨天是一個人來小廳的,在這以前,我們并不相熟。”
“也就是說,我們從你用遙控器調頻道的那一刻起,才算真正相識。”
“哦,”範意這下明白了,“你懷疑我和夏橙一樣。”
早就被詭物替代,悄無聲息地潛入人群。
姜遲:“我沒有這麼說。”
範意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姜遲冷冷道:“你算是承認了嗎?”
範意:“不,我是純好奇。”
姜遲:“疑點太多了。”
範意想不出自己有哪裡可疑:“比如?”
姜遲指着書架:“我關上燈,完全看不清上面的東西。你進來後卻能第一時間從上面取下多出筆記,我很難不認為,你是蓄謀已久。”
範意:?
他敏感點還有錯了?
姜遲言之鑿鑿:“而且你和夏橙一樣,昨天沒有吃飯,早上面對夏橙剩下的整碗粥,你卻無動于衷。”
範意:……
這個他該怎麼說?他淩晨五點才吃完東西睡下,現在還飽着。
在這種情況下,産生猜忌是非常正常的事,範意能夠理解姜遲的顧慮,他的懷疑也有道理。
但範意是個壞脾氣的主,被人無故潑了髒水,必然要反擊回去。
他氣笑了:“我要真是詭物,你都這麼揭穿我了,我肯定得第一個弄你。”
“你不會的,”姜遲定定地看着範意,“我們沒有違反規則,你動不了手。”
範意面無表情:“有臆想症去治。”
氣氛再度不對勁了起來。
方夏青看看範意,又看看姜遲,退後兩步到葉玫身邊,扯扯葉玫的袖口:“葉瑰你說句話啊。”
正看好戲的葉玫低頭:?
還有我的事?
“臨昕橘是不是偷偷吃東西了,”方夏青問,“我鼻子可靈了,剛剛在書房聞到了泡面的味道。”
“你和他住一個房間,應該知道。”
詭物不會感到饑餓,低等級的詭物甚至吃不下東西。
隻有人會。
“對。”
葉玫對待外人向來耐心,既然方夏青問了,他也就好好回答:“不過橘子吃的不是泡面,是自熱火鍋,估計是他從外邊帶進來的。”
方夏青問:“那你怎麼不說,這樣他就能洗脫嫌疑了。”
葉玫笑笑:“他自己都不說,還要我替他講?”
方夏青:?
“你們都沒長嘴嗎,本來就是無意義的争端,”方夏青替人急的毛病犯了,“行,我說!”
他強行擠到範意與姜遲中間,舉起手擋住兩人。
“你們兩個别吵了!”
方夏青擡頭看他們:“好不容易礙事的家夥沒了,都好好說話,态度好點,行不行?”
姜遲把方夏青拉到自己身邊:“你别挨臨昕橘那麼近。”
“幹嘛,”方夏青揮開他,叉腰踮腳,瞪着姜遲,“你說你,什麼毛病,有什麼懷疑非要當場試探,就不能關起門來私底下講嗎?”
“對夏橙也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姜遲:“你的意思是怪我?但試探夏橙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