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意拿起魔方。
三階魔方好複原,他直接套公式,花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就把魔方變回完整的六面。
拼完,範意捏着魔方,另一隻手捧着日記本,把二者擱在一塊,上下比對。
魔方六個面的顔色,和活頁本剩餘紙頁的顔色一模一樣。
橙、黃、綠、藍、靛、紫。
真是少見。
範意想:不喜歡紅色?
離了書房,他們正待在大卧室裡。點了明亮的燈光,多少讓周圍的環境舒适了些,不再那麼陰森詭谲。
但危險仍在潛伏。
範意把日記翻到了最新一頁。
電視機發出的球體聲,冰箱裡的食用鹽,半昏暗的環境……
以及“委托人”。
範意猜得不錯,把委托書寄到通靈古店的詭物,的确是姐姐。
也是詭物“Doll”,被記錄于通靈者協會的詭物圖鑒中,編号143,未覺醒前危險等級為“D”,和普通的洋娃娃沒有區别。
他仔仔細細地讀過兩遍。
最底下添了一句明顯是後補的備注。
【PS:不要進入紅色的房間。】
然而這句話就是用紅色寫的。
但最令範意在意的,是第二條規則。
【不要詢問它,不要窺探它,不要尋找它。】
範意無意識地摩挲着日記紙頁,指腹蹭上了一點未涸的墨迹。
這個“它”指的是誰?
是導緻父親失蹤,怪談形成領域的第三詭物?還是……
方夏青?
亦或者……
他們正是同一個人,同一個詭物?
從某種角度看,方夏青的确演技極佳,對待尋找線索、應付怪談一事也表現得盡心盡力。仗着年紀小,就算某些地方出了錯,也可以說是自己大意,不值得大驚小怪。
畢竟在怪談裡,比他表現差勁的人太多了。
若不是他不小心漏出了大破綻,倒真能糊弄過去。
方夏青犯下的唯一錯誤,就是在最開始就詢問範意,臨昕橘是否為他的真名。
不使用真名,在怪談中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哪怕對方是新人,也不會有人刻意去問上一嘴,徒增麻煩。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當時的範意反問方夏青:“你覺得呢?”
這就算不上是在說謊了。
不論是誰來問他這個問題,範意都不會給出明确的答案。
那麼……
方夏青為什麼要突然對姜遲動手?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隻有方夏青本人才會知道。
範意晃晃手中的鑰匙,撥開其中四把。
書房門已經依照姜遲的想法上了鎖。
離開書房後,三人也四處找過,這裡沒有其他的門,置物架或者書架後面也沒有類似密室的地方。
聽着幾人四處尋找,走廊中的洋娃娃一開始還在尖叫,過會兒就沒了聲響。
竟也沒引來詭物。
不論是姐姐,還是方夏青,都跟憑空消失似的,沒了蹤影。
範意撐着頭,用肩膀撞了撞在他旁邊把魔方打亂重拼的葉玫:
“你說,這鑰匙有沒有可能,是開哪個櫃子,或者抽屜的。”
“畢竟款式也和其他鑰匙不一樣。”
“别問我,”葉玫不會多幹涉範意的委托,“你自己思考,自己找辦法。”
“哦,”範意合上日記,順口道,“你怎麼三分鐘還沒複原好一個魔方,你行不行?”
葉玫:……
他把魔方放到範意邊上:“我又沒研究過這玩意,哪知道你們什麼公式,多觀察下怎麼了。”
範意掃了下,第二層已經拼好了。
他隻看了兩眼,放手裡随便做了幾步,複原後把魔方和日記都放到一邊,支起身子站起來。
“不看了?”葉玫把日記拿過來。
“馬上就要天亮了,離六點鐘還有最後兩個小時,”範意說,“不看了,抓緊時間吧。”
到六點,兩姐妹就要出門上學。
到那時捉迷藏遊戲結束,再想找到線索,就非常困難了。
何況,還會有一個不知真假的“父親”,要在白天回來。
也就是說,他們的時間,隻剩下最後兩個小時。
到了這個地步,範意決定賭一把。
瞻前顧後是件好事,然而時間緊迫,容不得他一件件去尋找依據。
範意問裴櫻:“你們昨天住在大卧室裡,這裡有沒有什麼打不開的櫃子,或者隐藏起來的箱子?”
他不抱太大希望。
果然,裴櫻肯定地告訴他:“沒有。”
她剛剛在範意反複思考日記内容的時候,也沒閑着,把大卧室裡裡外外翻找過一遍。
畢竟捉迷藏遊戲開始後,很多地方都會發生改變。
比如電視櫃裡多出的光盤。
裴櫻肯定道:“大卧室還保持着原樣,和昨晚沒有區别。”
“嗯,”範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補了一句,“書房也是,除了小台燈,沒有其他特别的線索。”
“看來,關鍵都不在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