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連忙一同跟上。
莊顔再次回到茶室。
茶室内,之前被阮粵摔碎的紫砂壺的碎片早已被傭人給打掃幹淨。
茶室内,已經換上了另一個紫砂壺。
再次回到茶室,茶室内的許宓和阮如湘二人,幾乎是下意識一齊不約而同地朝着莊顔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看到自己的兒子竟如此的喜歡莊顔過後,眼下這會,阮如湘的情緒有些複雜。
回到茶室,莊顔慣性的找了個位置安靜地坐了下來。
許宓看向莊顔。
阮如湘也一同跟着看向莊顔。
許宓笑盈盈地問:“和粵粵玩得怎麼樣?”
莊顔言簡意赅:“累。”
許宓輕聲安撫,“帶孩子的确不容易,辛苦你了。”
阮如湘悄悄地審視着莊顔。
先前她沒怎麼觀察莊顔,所以便也沒有發現到莊顔的變化到底有多大。
現在仔細觀察下來……她這才發現,就如同許宓所說的那樣,莊顔整個人好像完全變了。
阮如湘望着莊顔,遲疑了片刻後,而後清了清嗓子,從莊顔進入到阮家之後,第一次主動同莊顔搭話道:“你和粵粵都玩了些什麼?”
阮如湘開口同莊顔搭話,她撩起眼簾淡淡地看了阮如湘一眼,然後波瀾不驚地收回了視線。
她言簡意赅地回道:“釣魚、飛行棋、塑料玩具槍、球和捉迷藏。”
“還有呢?”阮如湘好奇地問。
“沒了。”交談欲.望并不高的冷淡回答。
阮如湘望着莊顔,本還想再問些什麼,但瞧着莊顔一副并不怎麼想和她聊天的樣子,聲音一時間不由得噎住。
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料想到,有一天會是她主動去和莊顔搭話,而莊顔卻愛答不理,顯然并不怎麼想聊天的樣子。
而就在阮如湘想着接下來該去找些什麼話題的時候,阮粵來了。
阮粵邁着小短腿來到了茶室。
保姆盡職盡責地跟在身後。
阮粵到來,阮如湘眼前一亮,臉上瞬間挂上了溫柔的笑容。
她立刻上前,蹲下身。
然而在她蹲下身後,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滞住了。
阮如湘看到了阮粵濕潤的眼眶。
她眉心一蹙,臉上的表情驟變。
“粵粵剛才哭過?怎麼回事!”阮如湘厲聲問。
“粵粵哭了?”許宓聞聲,也一同驚詫地朝着阮粵的方向看去,然後柔聲詢問,“怎麼了?粵粵剛才怎麼哭了呀?”
——難道剛才莊顔偷偷的欺負過她的粵粵?!
這是第一時間出現在阮如湘腦子裡的念頭。
“哦,是這樣夫人……”跟在阮粵身後的保姆耐心地解釋道,“剛才小少爺又想要吃蟲子,但是小姐把小少爺攔下來了……”
“怎麼攔的?動手了?”阮如湘下意識地将阮粵全身上下仔細地看了看,雖然知道莊顔是事出有因,但想到她的粵粵被弄哭的這件事,她的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不是,小姐沒有碰過小少爺。”保姆再次否認。
“嗯……?那她是怎麼把粵粵給攔下來的?”阮如湘意外擡頭,困惑地問。
保姆的聲音停頓了下,然後聲音艱難地複述道:“是小姐剛才和小少爺說……蟲子會在他的肚子裡産卵,然後……生出更多的小蟲子……接着吃掉他的腸子和肚子。”
保姆聲音落下,茶室陷入到沉寂之中。
許宓呆住,阮如湘呆滞。
保姆想了想,遲疑地又補上一句,“夫人,我想小少爺以後……應該不會再想着要吃蟲子了。”
許宓瞠目結舌,阮如湘目瞪口呆地扭頭,呆滞地看向莊顔。
隻見後者風淡雲輕,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過了許久,阮如湘和許宓才終于回神。
許宓出聲感慨道:“顔顔這孩子……真的跟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阮如湘不語,情緒複雜。
而另一邊,阮粵繞過阮如湘,哒哒哒地邁着小碎步,來到莊顔的身邊,笑容滿面地在莊顔的身側坐下。
保姆的話還沒說完,她想起什麼,又接着特地說道:“剛才小少爺和小姐玩球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保姆話剛說到一半,阮如湘便着急地問:“摔了一跤?摔到哪了?”
“回夫人,地上有地毯,小少爺沒有傷着。”保姆立馬回,“不過小少爺摔倒之後,眼見着馬上就要掉眼淚了,但是小姐讓他自己爬起來,小少爺真的一下子就乖乖地爬起來了。”
阮如湘怔住。
一旁的許宓聽了,也頗為詫異不已:“真的?”
保姆點頭:“是的夫人。”
許宓驚訝捂嘴,“天呐,粵粵竟然這麼聽顔顔的話嗎?”
阮如湘此刻的心情百感交集,複雜極了。
她站起身,重新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
坐回到茶台前,阮如湘動作優雅地沏了杯茶,接着頗為生硬地對着莊顔示好道:“莊顔……顔顔要不要過來一起用茶?”
阮如湘生硬别扭地改了對莊顔的稱呼,試圖和莊顔拉近關系。
然而,隻聽莊顔毫不猶豫地回絕,“不用了,我不愛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