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為何那樣？》

第018章引燃的希望

燥熱的黃昏，太陽肆意地炙烤着大地，空氣都似乎被點燃，彌漫着令人窒息的熾熱。天空被染成了濃烈的橙紅色，宛如一片燃燒的火海，熱烈得近乎壓抑。

大橋上，一個瘦弱的女人緩緩前行。她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下被拉得修長而單薄，腳步拖沓且沉重，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仿佛腳下的地面有着千斤重。

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若風中枯黃的野草，已用盡了最後一絲生機，頹敗地随風而去。

汗如雨下，“哒哒”墜在地上，轉瞬蒸發，不留一絲痕迹。

橋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喇叭聲、發動機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樂章，但女人卻仿佛置身于一個無聲的真空世界。她的耳邊隻有自己那急促而沉重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西弗勒斯眼前人影幢幢，扭曲成瘦長的黑影，在空氣的波紋中一圈一圈将他禁锢。

他穿着髒污的孕婦裝，油膩的黑發順着汗液緊緊黏在臉上，與滿街行人格格不入。

艾琳同樣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看到艾琳風中殘燭的背影，他的瞳孔瞬間放大，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焦急。

西弗勒斯毫不猶豫地朝着艾琳的方向沖去，像一隻笨拙求生的小獸，在人群的縫隙中艱難地穿梭。好在他更加瘦小，那些擋住他去路的行人之間狹小的空隙，也能從中滑過去。

哒哒。

哒哒。

腳步聲踏着時鐘的指針，一聲聲催促。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小小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但他沒有停下來喘口氣，依舊奮力地在人群中奔跑着，仿佛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了母親和那座橋。

然而，時間卻仿佛在這一刻故意與他作對。女人走到了橋的邊緣，停了下來。

橋下污濁的河水，怒濤依舊。

西弗勒斯拼盡全力呼喊着：“媽媽，不要！”

艾琳毫不猶豫縱身一躍，她的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筝，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然後迅速地向下墜落。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她的頭發在風中肆意飛舞，她的衣衫飄動着，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隻有一種解脫。

西弗勒斯瘋狂地向前沖去，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媽媽——”他伸出小手，手臂直直地伸向空中，試圖抓住母親。

身體前傾到幾乎要跟着母親一起跳下橋去了，手指如此努力地伸展着，想要夠到那越來越遠的身影，但最終那手也不過是在空中無力地揮舞着。

眼睜睜地看着艾琳的身影消失在污濁的河水中，西弗勒斯也一同死了一次。

Voldemort左手接住西弗勒斯伸出的手，右手拿着毛巾擦拭西弗勒斯臉上的汗水。

那雙黑色眼睛映出他的模樣，真讓Voldemort感覺恍如隔世。

“要不要吃點什麼？”

西弗勒斯眼中淚光微閃始終沒有凝聚下落，仿佛頭疼地捂住額頭，慢慢坐起身來，聲音沙啞地開口：“Lord？”渾身酸痛，關節就像生鏽的鐵軸承，一動便咔咔作響。

“你睡了兩天。”要不是愛彌兒也親自來看過，說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Voldemort都要懷疑那不過是愛彌兒不靠譜的猜測。

“我是不是耽誤您的事了？”西弗勒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幽靈而沒用地昏迷兩天。

“那倒沒有。”Voldemort神情頗為輕松，眼神裡有說不出的自得，“先吃點東西。”

西弗勒斯聽話地接過粥，慢慢吃着，竟也覺得力氣逐漸恢複。

“您找到那個傳說了？”

“算是找到了。”Voldemort告訴西弗勒斯他見過愛彌兒·凱利後做過的事。

盡管Voldemort說的風輕雲淡，但能一己之力完成上萬幽靈的轉移，這樣的偉力恐怕也隻有Voldemort可以做到。思及此，西弗勒斯精神又振奮了許多：“可惜我沒能跟随您同去，沒有見證那光輝的一刻。”

“你恢複好一點，我可以帶你去見見愛彌兒·凱利。”Voldemort想知道那對耳環裡到底是什麼。

Voldemort吐出“愛彌兒·凱利”的名字時腔調頗為特别，像蛇在吐信，嘶嘶的尾音刮得心生寒意。西弗勒斯感覺出Voldemort奇怪的态度，思索那位老太太是否有什麼地方讓他不滿。

“西弗勒斯，你還記得陷入了什麼樣的幻覺？”見西弗勒斯努力吃光了準備的食物，Voldemort順手接過來放好，又遞了一張手帕給西弗勒斯。

端詳着Voldemort的表情，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說：“隻是錯誤的幻覺，看到了父母……”艾琳不是跳河死的，他很清楚。艾琳死于高利貸追債，托比亞·斯内普借的錢，兩人一起被殺了。

哪怕知道那是個幻覺，西弗勒斯也懷抱着想要救她的想法。

艾琳或許一生的勇氣都用在了和一個麻瓜結婚上，此後無論是面對什麼情況，她都不再反抗，逆來順受，直至死亡。她的死亡很安靜，她并非單純死在了那個軀殼毀滅的日子，她早在某一天就陷入了慢性死亡。

他無處複仇，追債者早被關進了監獄，托比亞·斯内普也死了，普林斯家也沒有繼承人封閉了……對艾琳，西弗勒斯感覺極為複雜，可他從不了解母親，正如艾琳從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