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你隻是才學會釋放精神力,打開終端需要精神力的鍊接。”
“是嗎...”易钊喃喃道,若有所思的看着戾,
“上将可以教教嗎?”他對戾說,“怎麼才能建立精神鍊接。”
“不急,等你能夠熟練地掌握精神力的收放,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戾面無表情的拒絕了易钊,看着易钊似乎有些失望。
“需要我幫你打開終端嗎?使用終端并不需要鍊接。”
“不了,我想自己打開它。”這是他的終端,他希望它能由自己親自打開。
“好。”
戾看着易钊手裡的銀色終端,和桌上另一個黑色的終端造型一模一樣,但莫名的,他覺得銀色更适合眼前的雄蟲。
“上将今天有空嗎?”易钊小心地把終端放回盒子裡。
“上午有空,下午...”兩個人身高相仿,他隻需要以最自然的角度看過去就能對上雄蟲的眼睛,他看着易钊,用一如既往地冷淡語氣說:“下午我們要一起會主星登記結婚,你需要有什麼準備的嗎?”
易钊愣了一下,‘結婚’,他要結婚了,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和一個陌生的‘人’,他們甚至不是一個種族,至少一開始不是。
即使隻是一場合作,對于地球人,而且是對婚姻極其重視的華夏人的他來說,心裡的怅然和無奈無法言喻,‘結婚登記’,對于蟲族來說就像是一場交易,他沒辦法入鄉随俗。
“有,下午去一趟超市吧?”易钊笑着說,“你們這兒管買東西的地方叫超市嗎?”
“叫超市,是要買什麼嗎?”戾注意到易钊的用詞,‘你們’,他忽略掉心中的異樣,回答雄蟲。
“嗯,準備一些結婚要用的東西。”
“結婚要用的東西我已經準備了一些,我把單子給你,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戾打開終端,調出購買記錄,展示給雄蟲。
易钊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終端屏幕,不由得認真觀察起來,和他之前看見的萊拉的屏幕不同,戾的屏幕是深藍色的,屏幕上的字體是他描述不出的顔色,在深藍的屏幕中閱讀起來絲毫不覺得困難,他又看了圖片,為了展示圖片原本的樣子,圖片并沒有被藍色的包圍,就像一塊窗戶似的鑲嵌在其中。
“可以摸嗎?”易钊頭也不擡的問。
“嗯。”看易钊好奇的樣子,戾心裡有些好笑,面上神色自然的回答。
得到準許,易钊伸出手摸了摸屏幕的邊緣,并絲毫沒有感覺的穿了過去,他又把手平攤着與屏幕平行緩慢的穿過,光塊當中的字和圖片并不像投影式那樣印在他手上,而是像水流那般避開了他的手。
重複幾次動作,易钊終于過瘾,擡頭對戾露了個含着淡淡歉意的笑容,認着看起單子。
戾不介意,他耐心的等易钊玩兒完并看完單子,将終端收起來。
“基本就是這些東西。”戾買的都是一些家具,并且十分的齊全,他懷疑戾之前住的是毛坯房,如果不是的話那一長串的單子足夠把他家中的家具換個遍,他不知道這裡的蟲子結婚都這樣還是為了特地迎接他,可不管怎樣對方的行為毫無疑問的讓他産生了滿足感,即使是合作,這場交易似的婚姻也并不冰冷。
“你需要準備衣物嗎?”雄蟲的所有行李隻有一個背包,易钊還需要添置大量的個人物品,那不是戾能準備的。
“需要。”易钊不對戾客氣,“借你的錢,我下午去買些衣服鞋子。”他不會坐着等誰來養他,戾給他的東西他一樣一樣的記着的,“以後還給你。”
“好。”承擔雄蟲的全部開銷是雌蟲的責任,更何況結婚之後自己名下一半的财産将劃分給雄蟲。并且即使是陌生的雌雄蟲之間,雌蟲也會自覺為雄蟲買單,并視為一種榮譽。不過這些戾沒有告訴易钊,那沒必要。
“上午就練習精神力吧,既然上将有空,就勞煩上将作陪了。”易钊說。
“好。”
戾回到椅子旁坐下,易钊坐回病床上。
已經成功的釋放出一次,第二次戾就沒有再指導,易钊花費了20分鐘的時間才将它釋放出來。隻不過等易钊一睜眼,它就消失不見了,他沒有洩氣,又試了五次,花了一個半小時終于能睜着眼睛釋放精神力了。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易钊控制着它在房間裡緩慢的移動,推推桌子,夠夠天花闆,摸摸角落裡的盆栽,易钊的眼睛裡其實并沒有任何的東西,它隻能感受到它的方位和動作。
戾在一旁坐着,靜靜地看着易钊的眼睛跟着精神力上下左右的轉動,戾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未成年雄蟲,他不知道是否未能年雄蟲都會像易钊這樣跟和精神力一起玩兒似的訓練精神力,雄蟲幼崽那就更不知道了,雌蟲幼崽倒是不會,這他很清楚,至少自己從沒這樣坐過,也沒見任何階段的雌蟲這樣做過。
探索完房間,易钊把注意打到戾的身上,戾從一開始坐下後就幾乎沒有動過,跟一尊大佛似的立在那兒,易钊自覺對精神力已經掌握的不錯了,現在他需要實踐一下。
“上将,我能到你精神域裡去嗎?”易钊禮貌的詢問。
“可以。”戾說完就放松精神,閉上眼睛,等待易钊的精神力。
易钊操控精神力往戾的耳背去,伏在上面,集中精力再次進入到其中。
和第一次沒有任何差别,空曠安靜又有着他無法捕捉的混亂,他意識到這兒還不是戾的精神域,竭力的尋找入口。
戾的精神力一邊壓制着暴動,一邊分神留意着外面轉來轉去找不到方向的小精神力,他無動于衷的看着,沒有人蟲能在這時候為它提供幫助,它隻能靠自己。
忙碌了許久,易钊都沒有找到入口,隻能退出來,同一時間,戾睜開了眼睛。
“午飯已經送來了。”
餐盤擺放在面前,易钊意識到一早上已經過去了,過去的時間裡隻有雄蟲保護中心的蟲子來過,不過得到易钊的答複後很快就離開,兩蟲對此都不太在意。
現在,他很累,吃完飯就要午睡,睡之前還強撐着沒忘記房間裡的戾。
“上将你不休息嗎?”
“不用,你睡吧,我一會兒叫你,下午一起去超市。”
“好。”易钊睡了,沒有察覺到戾的話較往常多了許多的‘蟲’情味。
雄蟲幾乎一躺下就進入了睡眠,他太累了,戾放縱着視線在易钊的臉上掃了幾個來回。
最艱難的時候,他曾七天七夜沒有合過眼睛,喝過一滴水,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守着安然入睡的易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