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結束,隔間頂端伸出一隻機械臂,頂部是約籃球大小的圓環,它下降至兩蟲奇比亞區域的高度,停止動作,圓環内側微微透明的一層材質上開始流動起藍色的光。
大概是被隔絕起的原因,易钊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緊盯着裡爾,不敢錯過對方任何的反應。
這個環節耗費的時間最長,過去了整整四十分鐘,那隻機械臂才慢慢的收回。
裡爾和洛風從始至終都沒太大的反應。
“三階結束,正常,實驗完畢。”
“輕微眩暈,四肢疲軟,精神力無力屬于正常症狀,兩位蟲子可以在位置上休息20分鐘,等完全恢複正常,就可以離開。”
小小的房間安靜下來,易钊清晰地聽見幾道吐氣聲。
第一次實驗完成,出乎意料的順利,卡維松口氣。
等兩蟲出來,易钊和卡維按照流程,又分别進入兩蟲的精神域,記錄下狀态,順便做了簡單的疏導,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一整個試驗下來,保守估計,至少需要兩個半小時。
卡維沒做過多的停留,實驗一結束就回去了。
達約法要給裡爾放半天假,被對方拒絕了。
“我并沒有感覺任何不适。”
裡爾解釋道。
達約法無奈,隻能答應。
易钊和戾也回了房間,一進門易钊就直直的倒在沙發上,連續玩八個小時的終端成蟲遊戲讓他精神奕奕,連續不到兩個小時的注意力集中和一個小時的精神疏導讓他精疲力盡。
“餓不餓。”差不多是中午飯點了,戾看着臉被擠歪的易钊問。
“餓,我去睡會兒。”
說完就夢遊似的進了卧室,一邊認真的反思自己,其實倒不是這兩個多小時累着他了,他就是這幾天晚上沒休息好。
後來為了不影響實驗和檢查,他沒再不知輕重的熬夜,給達約法感動的不行。
而現在,他一頭栽進被子裡就沒了反應。
戾站在門口猶豫了兩分鐘,還是過去給對方翻了個面,他有些擔心易钊把自己給憋死。
翻面,脫鞋,扯過被子蓋住...
做完這些,戾直起腰,目光在床頭櫃上熟悉的牛皮本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秒鐘,靜靜地離開了卧室。
易钊從來不避着他,一開始是寫日記,現在是擺弄那幾件對他來講十分陌生的東西,隻是他不主動問,易钊也不主動解釋。
回到客廳,他習慣性地就要閉上眼進入精神域,但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了終端,聯系了有段時間不見的斯普。
基賽星
斯普看見終端上來自戾的通話申請時,眼皮一跳。
小心翼翼的接通,顯示已鍊接時甚至屏住了呼吸。
對面傳來戾的一聲‘斯普’,也沒有放松警惕。
認識幾十年,戾給他打電話的次數,他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什麼時候來有空基地一趟?”
“怎麼了?”聽見對方的語氣還算正常,斯普稍微松口氣。
“沒事,有些事兒和你商量。”
“今天?”
“可以。”戾頓了頓,補充道:“記得請假。”
“......”
斯普沉思着挂斷通話,發現沒幾個功夫的時間,鬧哄哄的訓練室已經變得鴉雀無聲,一幫蟲直愣愣的豎着耳朵,見斯普挂斷通訊,迅速動作起來,演技十分拙劣。
“......”
“所有蟲加練兩小時。”
話音剛落,哀聲四起。
“斯普總助—”
“錯了——”
“助理,我雄主還等我晚上回去打通迅呢”
“助理——!!!”
“助理下次不會了—”
膽子大的已經湊到了斯普面前,沖着他耳朵嚎。
斯普臉比鍋底還黑,一幫蟲也不怕,繼續蹭着嚎着。
帶了這批軍蟲幾年,他不用想都明白這幫蟲反常的原因。
但還是冷着臉不松口,最後實在是被推來推去推的不耐煩了,
“等上将回來,你們就打算這樣迎接他?”
一圈蟲子呆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上将要回來了?”不知道誰冒出一句。
機靈的聽這話翻了個白眼,呆的直接蹦出兩米遠,三米高,嗓門還大,“上将要回來了!?”
斯普冷冷的瞥過去。
“......”
“是上将的通訊嗎?”
訓練時間,不得接無關電話。
而斯普常年沒有聯系蟲,唯一的可能隻有...他們遠在他星,情況不明的上将。
“......嗯。”斯普點頭。
一幫蟲子自覺地安靜下來,除了基地發布的那則公告,他們再不知道關于上将的任何一點信息,上次斯普擅離職守回來也沒有表示,一幫缺心眼的其實擔心的不行,但也沒誰敢上前問。
“我今天回去主星一趟,凡賽組織訓練,不許落下。”
“是。”
蟲子外圍的一隻褐發雌蟲答道。
斯普轉身,幾隻自覺擋了路的雌蟲默默地讓開一條路,目送着斯普離開。
“上将到底怎麼樣了。”
“誰知道呢。”
“難道就沒蟲有上将的終端号嗎?”
“你以為上将是你家樓下飯店的老闆嗎?終端号想有就能有?”
“那隻雄蟲到底想幹嘛。”
“少說幾句吧。”
“......”
凡賽不說話,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等讨論聲差不多停下來,高聲喊了句:
“開始訓練,所有蟲加練兩小時。”
這次沒有蟲抱怨,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假條通過,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斯普于下午四點,登上飛往主星的公共艦,落地是第二天淩晨四點。
兩蟲第二次被對方從被窩裡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