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
戾回答。
“或許是提議的事。”
達約法在一旁猜測。
“也可能是借你的精神力壓制暴亂,或者安撫雌蟲。”
易钊補充,他剛想詢問雌蟲的看法,達約法的終端響起同樣的聲音。
“也是政府。”
滿懷着匪夷,幾蟲緊盯着達約法。
“好的。”
“我需要準備什麼?”
“我的助手陪同,可以嗎?”
“嗯。”
切斷,雌蟲擰着眉,回看幾蟲,
“和上将一樣,但我的估計就是研制雌蟲精神力暴動的藥物的事。”
易钊垂眼。
既然達約法也收到了邀請,有可能亞希同巴坦特也會前往,畢竟這幾蟲下午鬧出的動靜很大。
“去嗎?”
達約法問。
易钊和達約法目光相交,默契的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去。”
雄蟲回答。
雌蟲點了一下頭,然後回撥了政府的通訊。
“可以,但是我的雄主要求與我一起。”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幾蟲立馬動身,搭乘基地專屬飛行艦,趕往政府大樓。
從飛行艦往下看,今晚的城市并沒有什麼不同,依舊璀璨和熱鬧,隻是細看才會發現,底下蟲群的似乎有些異常。
他們像被什麼吸引了,一團一團的聚集着朝着某個方向去,有些速度慢,有些的速度很快。
不一會兒又像是被什麼擊中了那樣,潰散開來。
易钊收回視線,不再看。
所有的抗議,遊行,暴亂,隻要不造成蟲員的傷亡,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效的,成功的。
他安慰着自己。
路程不遠,隻需要一個小時。
一路上他們都在讨論,預設各種情況。
最終目标隻有兩個。
不暴露。
推進計劃。
很快,飛行艦開始下降,停靠在專屬降落點。
打開艙門的一瞬間,易钊聽見了一陣喧鬧,并且在達約法踏下飛行艦的一瞬間猛地拔高,雜亂的好像要把蟲的腦髓攪渾。
但這樣的混亂并未持續多久,大概半分鐘後,刺耳的嘈雜裡漸漸有了一道突出的有規律的聲音。
易钊假裝不經意的掃過聚集在政府大樓前密密麻麻的蟲子。
踏進側門的那一刻,他聽清了那道聲音。
——解決不公平
整齊劃一,響徹天際。
領路的蟲子一聲不吭帶着四蟲七拐八拐,穿過長長的走廊,搭乘電梯,通過關卡,終于來到了一扇金屬大門面前,說出了第一句話,
“到了。”
随着大門中間的空隙越來越大,易钊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劇烈,直到被蟲子指引着坐下,才漸漸平緩。
這是一個巨大的完全封閉的空間,沒有窗戶,四周的白牆上也沒有那怕一絲縫隙。
一張金屬的長方形會議桌擺在了最中央,桌面則将天花闆上的橢圓的燈完全映照下來,明亮的好像所有的污垢都将在它的照耀下無所遁形。
易钊猜測沒有錯,亞希和巴坦特也收到了邀請,兩蟲的位置挨在一起,在整張桌子的最中間,而易钊一行蟲則被安排在了他們的正對面。
“蟲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主位上蟲子開口,對方的聲音沙啞,但十分和藹。
“各位放輕松,隻是一次小小的會議。”
雌蟲笑眯眯道。
易钊收回在對方身上的視線,餘光突然捕捉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不敢停留,他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開始盯着桌面放空眼神。
這樣的場合,他不能表現得太在意,也不能太随意。
思來想去隻能做出一副假裝在認真聽,實則心不在焉的樣子。
“大家進來的時候也都看見了,政府大樓面前的廣場正聚集着大量雌蟲,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大家也都知道。”
“我把大家找來的目的就是想和大家商量商量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讓蟲子都趕緊回家休息”
“上午的時候我們的相關工作蟲員已經有了一些方案,現在大家就都來聽一聽。”
話音一落,側邊就站起來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白發雌蟲,同時,易钊右手邊的白牆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字。
白發雌蟲手指并攏,手掌攤開,指了指前方的牆壁,示意大家往後看。
易钊轉過頭,一愣,馬上回神。
大概看了看白牆上加粗的字,心裡稍稍安定了些,又仔細浏覽起來。
“這是目前我們準備施行的兩個方案。”
所有蟲的聚精會神的看着白牆,白發雌蟲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一是認命凡厄爾多基地達約法實驗室專門研制抑制雌蟲精神力暴動的藥劑,”
“二是成立一個疏導中心。”
兩句簡單的總結後,雌蟲不再說話。
方案寫得很細,等所有蟲看完,已經快要過去二十分鐘。
易钊驚歎于蟲族的辦事效率,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制定出了如此詳盡的方案,幾乎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讓他覺得好像成功就在眼前。
“對于第一組方案,各位是否有意見。”
這話問的自然不是在座的所有蟲子。
偌大的空間,沒有一絲聲音。
“對于第二組方案,各位是否有意見。”
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白發雌蟲坐下來,白牆恢複原狀。
“既然都沒有意見,就都簽個字,會議結束就會在終端上正式發出公告。”
雌蟲率先簽下名字,接着往旁邊推。
一個夾着幾張薄紙的文件夾從主位傳下來。
等所有蟲輪完一圈,易钊就見他滿意地把它收起。
看似是會議,實則是通知。
他們被邀請過來的蟲子都被安排了任務。
亞希的代表的洛特家族要在往後的藥物研究中提供足夠的資金和其他幫助。
當然這麼大的事亞希沒法做主。
簽字時,易钊發現亞希與他左邊的雌蟲有幾分相似,他推測,那是洛特家族現任家主。
巴坦特代表的第一監察局則要為疏導中心提供組織和保護支持,同樣的,他旁邊也有一位與他穿着十分相像的雌蟲。
戾看似沒有分配到任務,其實是做了一個見證者,類似于擔保蟲的存在。
這份文件會因為他的簽名而更具說服力。
也意味着如果方案沒有得到貫徹和落實,戾在廣大雌蟲眼中偉岸的形象将大大受損。
而自己......
隻是順帶的,運氣好沾了雌蟲的光。
這場讓幾蟲提心吊膽的‘會議’以意想不到速度結束了。
像一場玩笑。
或許是太過于順利,易钊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踏實,并一直持續到回到基地。
雌蟲打開房間門的瞬間,他才找到了這股不安的來源。
——利亞
剛才一晃而過的熟悉的身影,迪卡的雄父,主星0001雄蟲保護中心的會長。
也是處理他半年前‘綁架案’的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