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一手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朝他們走來。
“迪卡雄子。”
易钊不冷不熱的招呼道,目光在對方手裡的酒杯上一晃而過。
“好久不見,伊伽羅雄子。”
迪卡臉上挂着一貫虛僞的笑容,說罷,一條胳膊向前伸,不偏不倚地把酒杯遞到了兩蟲的中間,“發現一款不錯的酒,嘗一嘗?”
易钊垂下視線,看着透明杯子裡那淡粉色的清澈液體,在明亮的燈光下不斷流動着誘人光彩。
兩隻蟲,對方卻隻遞過來一杯酒,猜不到迪卡的意思,易钊不敢輕舉妄動。
“是嗎?我嘗嘗。”
旁邊的雄蟲仿佛毫無所察,自然的地接過酒水,淺淺的喝了一口,又仔細回味一翻,頗為真誠地贊成的說:
“确實不錯。”
迪卡笑了笑,轉移話題,“剛才兩位雄子在聊什麼有趣的東西,我還從沒有見過伊伽羅雄子和誰聊得這麼開心呢。”
“沒什麼特别的,隻是随便聊聊。”
小矮子雄蟲搶在了易钊前面回答。
易钊不說話,淡淡地看着迪卡,默認了這樣的回答。
“是嗎?”
迪卡輕輕地晃着手裡的酒杯,分别看過面前的兩隻蟲子,笑容倏的大了幾分,“伊伽羅雄子有這麼多有趣的經曆,怎麼不拿出來聊一聊呢?”
易钊心頭一緊,面上卻不顯,淡淡說道:
“我隻是一隻普通的蟲子,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分享。”
雄蟲話落,這個小小角落裡的空氣詭異地安靜了下來,五隻身材高挑的雌蟲站成一個圈,将三隻面對面交談的雄蟲圍在裡面,場面有些滑稽,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易钊靜靜地看着迪卡,眼看着對方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僵硬。
“迪卡雄子的酒是在哪裡取得?很不錯,想讓我的雌侍也嘗一嘗。”
不知有意無意,矮子雄蟲忽然有些突兀的說。
“進門右手邊靠牆的酒水桌。”
迪卡恢複紳士的笑容,回答了雄蟲。
雄蟲得到答案,單方面地和易钊道了别,利索的領着兩隻雌蟲離開。
迪卡看着雄蟲離開的方向,沒有回頭,也沒有走開,站在易钊的旁邊,沒再說話。
對此,易钊絲毫沒有意見,陪着對方傻站在原地,連帶着背後的戾。
兩蟲沒有任何先發制蟲的優勢,隻能盡可能降低存在感,保持低調透明,這也是他掐斷迪卡問話的原因,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雙耳朵正盯着他們。
可易钊站得住,有的蟲就不一定了,沒過一會兒迪卡又忍不住開了口。
“雄子覺得上一次的宴會怎麼樣?”
“迪卡雄子的聚會當然是很不錯的。”
易钊差一點兒沒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什麼。
迪卡轉過頭,那雙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易钊,似乎是不想再僞裝了,他毫不掩飾眼底的陰厲。
“喜歡嗎?”
又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易钊感覺一股絲絲縷縷的冷氣正順着他的脊背爬上後頸,腦子裡也響起尖銳的警報。
心底的不安被毫無預兆放大,随之而來的卻是不可遏制的憤怒。
易钊看着迪卡,滿腦子都是怎麼一拳砸爛對方的腦袋,讓他永遠閉上那張令蟲無比厭惡的嘴巴。
而迪卡的眼裡,面前的雄蟲隻是原本就冷淡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一些。
“當然,我的雌君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讓我滿意。”
雄蟲說這話時臉上沒有絲毫的愉悅,似乎是強撐着面子嘴硬,迪卡一下子就猜中了易钊的心思,奇異的,臉上的笑容竟然有了幾分真誠:
“雌蟲都是自以為是的,隻有拔掉他們的翅膀,然後狠狠地踩在腳下才能嘗到雌蟲真正的滋味。”
易钊沒有反應,仔細看才能發現他的眼底似乎正翻湧着某種複雜的情緒,良久,他看了一眼迪卡,再轉回來時嘴角帶着隐隐笑意。
“哈哈..”
被看的蟲子忽然笑出了聲音,似乎很高興,喝了口酒,
“今天晚上伊伽羅雄子可要好好享受啊,這樣的機會可不多。”